纹书
我明天也去!”把怀里的银子全掏出来:“邹婆婆,我拿着这些也不方便,您是我们的长辈,我也和月儿一样放您哪儿吧。” 她点点头,摸着柴火开始生火了。 “哪,”油腻腻的手掌凑过来:“快吃!是酱卤的,好香呀!” 纹书失笑,接过来嚼着,她身体还没大好,吃肉养体力最好。 至于那些“生着病呢,怎么能吃肉,要吃清淡些的。”已经不会发生了,可以试着咽到肚子里去。 -- 周围很平和和宁静,纹书八年以来从没有这样沉静的时刻。 邹婆婆说她气血不通,应当是在莲池里浸了一夜的缘故,而这对练出真气是大大不利的,她一大早起来锻炼了肢体,希望血行通畅。 她静静地坐着,默念着凝心静气的口诀,用劲感受着丹田里的一切……但是,连一丝气流也没有。 后来她干脆听到了肚子的咕咕声。 忽然很后悔,为什么成天去王家村玩,不知道早日修炼武功…… 不过,若不是去了,恐怕也没有这条命了。 她躺倒在土地上,闻着风中的花香、下方的草叶香和土地的腥气。 一个人趴到了她身上,睁开眼,是月儿。 “这么早起来啊。” “嗯,我要早起锻炼身体。”她摘下他头上的草叶:“月儿我们什么时候到大街上去?” “婆婆已经出去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去。” “那这就走吧。” 月儿是男孩子,这是纹书昨日在池塘洗澡时才发现的,不过他一点也不别扭,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可。 只是总想保护好他。也许是因为,一个缩小的人本身就想从别的地方得到自身有力量的暗示? “阿书,干嘛到这里来?” “要饭嘛,你这样子跪着求也拿不到多少,看我的……” 其实不是的,之所以离开大街拐到巷子里来倒腾,是因为她还不能很好地适应下跪——确切说,她不想对陌生人下跪,以卑微的姿态。 原来以为这不过是能不能忍的问题,结果远远不是。 包括月儿,跪在地上一点也不狼狈,背还是直挺的,纹书猜到他是家世没落流落在外的小公子。 仅一个过于端正的跪姿,就知道,她们都不习惯。 忽然想到早上她说赶紧来街上,月儿瘪着小嘴的样子。有邹婆婆在,他根本就不用很卖力吧,只有她,抱着可怜的一点好奇,结婚只能证明自己一败涂地。 -- 街道上显眼的地方摆了个招牌,很简陋的木板,上面写着很秀丽的“烟柳青否,谅我未知”八个大字。 木牌旁是两个幼童,衣衫褴褛,一人端正坐着,面黄肌瘦,眼上围着一圈白中泛黄的纱布,另一个孩子殷勤地与他说话,眼里却全是悲哀和焦急。 路人行过,但凡瞄了一眼,皆不忍漠然离开。 眼前平平常常的青翠颜色纷纷缀进眼帘,怜悯之心堆积起来。 破碗渐渐饱满,人们竟不愿扔铜币的声音惊了两位小声交谈的儿童,蹲下身小心地放进,这才离开。 晌午,太阳高高地悬着,做生意的人们拿毛巾擦擦汗,回过身时街上少了两个小乞丐。 狭窄的小巷里,阿书月儿脸上泛起因急速奔跑而起的红晕。 “婆婆,你干嘛这么急,月儿还可以赚更多的……” 他的话被打断:”是你想的主意?“ 这质问抛到一个孩子身上真是让人发颤,纹书看着邹婆婆愤怒的面容,努力稳住声音:“我想着这样可以赚得更多……” “不懂规矩的小丫头!”邹婆婆拂袖大喝,月儿拉着她的衣袖,纹书紧咬着牙,“既然做乞丐,多少念头都不要露出来,年纪小小想法那么多又何必跟着我们当乞丐,怎的如此爱出风头,惹上人盯住可怎么好?” 纹书攥得骨节发青:“我知错了……” “婆婆……”月儿摇晃着她的袖子求情。 “老妇多说一句,要想成气候,展示能耐便要看准时机,怎样的情况掂量着做什么事。好了,我还有事,你们接下来也不要去街上了,回庙里歇着吧。” 一路上纹书木木的,月儿不停地摇着她手,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怎的如此爱出风头…… 是的,街上投向她们的目光有很多,有属于别的乞丐的贪婪和妒忌,有马车里贵家小姐公子的观望和兴味……她不过利用了蝇头小民的同情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