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书
。” “你要走吗?”扶住她站也站不稳的身体:“婆婆说像你这样的孩子独自一人到外面八成被人贩子拿去。” “我是要回家!” “是吗?……你有家……我还以为你是刚偷到人家银两的小乞丐……” 是啊,她早就已经不是时时有热毛巾为她备着的小姐了,她这样子,还有比做乞丐来求生的更好的办法吗? 药汁浇了一身,她颓然倒地。 “你别这样,婆婆说你这么小但是全身气血通行不畅,并且心绪沉郁,这样不佳的心态对身体不好的。再说,当乞丐有什么不好,你不是刚刚得到两锭银子吗?这么有本事干嘛闷闷不乐……” 那人在耳边啰嗦着,却是给纹书心里抹去了一丝阴霾:“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发亮的瞳眸一下黯了下来:“你叫我月儿吧。” 纹书见他(她)这样,打起精神招呼道:“那你叫我阿书吧,我以后跟着你和你婆婆一伙儿行吗?” “嗯,阿书你刚才是笑了吗?” “……有吗?” “有!可好看了,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她抿起嘴往下弯唇,有些僵硬但也是个笑容。 月儿眼睛大睁着,显得很呆很可爱:“阿书!真好看!像溪边最青最脆的莼菇,你真好看!” 她又笑了:“只是才当乞丐看不出来而已,迟早像月儿一样面黄肌瘦!” “好啊,你是在笑话我吗!”月儿挠她腰眼,力乏的她立时便跌到他怀里。 两人笑个不停。 “对了!还好我记起来了,阿书,我们到外面去一趟!” “做什么?” “婆婆说像你这样的孩子一定要用酸毗树的汁液染过皮肤,否则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 “月儿也是这样染过的吧?” “嗳,你当我这样黄瘦?婆婆把我照顾得可好了呢。”他嗔怪地看她一眼,阿书却垂了目光。 她已经是没有亲人的人了。 前面的路,要一个人走。 纹书在池水上照了一下,水面不稳定地显出一个稚龄女童的面容。她面部轮廓没有立刻收缩变得消瘦,但是肤色立刻变得土黄了,兼着衣衫破烂,已很有些小乞丐的样子了。 “做什么?” “光脸黄怎么行?头发上也要抹些的。”月儿自她身后探出头,池水上印出两个相依的影子,纹书心里一暖。 “啊,好了!”月儿牵着她袖子往草坡上跑。 春风拂起她们的衣摆,缱绻温柔。 “嗳,嗳,我们就这样去玩儿?我听说晚上庙里有很多人抢着住的,我们不用去占一个位子吗?” “不-用!我婆婆可厉害了,她们不敢占她的位子的。”他站在高坡上,指着远方的芳甸:“梨花、燕子!” 阿书和月儿躺在梨树下看天空中飞过的鸟儿,闻着淡淡的花香。 她们手牵着手,挂着向往的笑容。 当孩子们不再执着于把漂亮的花枝折下来,把天上的鸟儿捕下来时,她们往往想和它们一样自由地绽放或飞翔了,她们学会了惧怕,惧怕她们曾经扮演过的角色。 这也许是一个轮回,但是她们,确实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了。 003 当时不觉霜花泪(二) 当晚阿书和月儿回到破庙的时候,看到了月儿所说的“邹婆婆”,那是个慈善的老人,看着她们的时候目光满是长辈的包容,不过当阿书低下头去看到她的手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有手段够厉害的江湖人。 母父没有教过她具体的拳脚,不过她好歹也是因着她们见过江湖人的,看邹婆婆手上的茧,她下了以上决断。 邹婆婆打开油纸包着的鸡腿,那上面油腻的光泽在这破庙里正如珍珠一般吸引着众人的视线:“月儿,晚上吃了什么?还饿不饿,婆婆给你带了鸡腿。” “这是阿书。”月儿推推她的肩膀,有些不满婆婆对她的忽视:“月儿今晚吃了很多水果,不过邹肉当然还是要吃的啊,刚好有两个,我和阿书一人一个吧。” 阿书先没接递过来的鸡腿,她若能得到邹婆婆的庇佑自然是最好的:“邹婆婆,月儿救了我,我想和你们一起,我很能干,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邹婆婆笑着:“月儿想和你在一起,你们今后搭个伴儿也是好的。”她转过头:“月儿,你可休息了两天了,明天可要到街上干活去!” 阿书知道这是因为月儿为了照顾她,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