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入天枢

医院外不起眼的消防通道旁，滴滴鲜血逐渐凝聚成滩，最终汇成刚好能容下成年男子体型的血泊。

一只惨白手臂突然从血泊中探出，光滑皮肤在橙红夕阳下更显诡异。随后整个身躯完全显现，那人浑身透着死人般的惨白。

这是陆拾川获取刘龙记忆后获得的能力，能用血术改变外貌。只是初学尚不熟练，此刻虽恢复了常人形貌，但苍白肤色仍似刚从坟堆里爬出的僵尸。

吸收刘龙的丙等空间道体后，陆拾川拿回之前埋藏的蛊虫后借助血泊媒介传送回工作的医院。

“总算回来了，这空间传送真不好掌握。“他低头看着残破的衣衫，“在九墟练了几天才成功一次，速度比刘龙还慢不少。“说着快步钻进消防通道，准备先躲进地下车库的卫生间，待天黑再回出租屋。

密闭的隔间里，陆拾川察觉自身灵力运转迟滞。“澹台月说过灵枢界修行者绝迹，是古代爻师抽离了所有爻髓。难道因此导致现今爻师在灵枢界修为受限？“

他摩挲着下巴恍然：“难怪澹台月与圣医交手时，破坏力远不及预期。“

银月高悬，现在已经是凌晨。由于陆拾川生活在一个不算很大的小城，所以现在街上的人很少。

陆拾川离开医院返回出租屋，先前坠入血泊时手机已经损毁，只得匆匆换了衣服，掏出在床头柜里的备用机。

反复拨打父母电话却只得到机械提示，转拨弟弟号码依然无人应答。他松开攥出裂痕的手机。

望向窗外挂着的一轮清幽的残月，默默地将自己放在床头的全家福从相框中取出揣进口袋，走出自己的出租屋关上门，融入了夜色。

玄穹界御劫司B区实验室仓库内，暗红血液正从实验柜中悄然渗出，在雪白地砖上汇聚成潭。陆拾川自血潭中起身，确认无人后正要推门，仓门却突然打开——水府长老轩辕通站立在门外，机械义眼盯着自己。

蓝底云纹道袍下独目精光四射，玄铁拂尘穗子无风自动。

轩辕长老那义眼转动着，紧盯着自己。看得陆拾川内心发毛。“轩辕长老......”陆拾川喉头滚动刚要开口，忽觉足下一空——数道水流凭空出现，将自己包裹起来悬浮在空中。

“竟是陆小友？”轩辕通陨铁义眼寒光骤盛。“本座还道是圣医门那些孽障在玩声东击西。”轩辕通老者拂尘轻抖，水球顿时收紧三分。

“哦？倒是小觑你了。既能诛杀刘龙，又敢以寿元为柴强破境界。林长老这步棋，下得着实精妙。”轩辕长老轻轻一笑。

轩辕通撤去水球径自向外，陨铁义眼映着廊道冷光：“这般冒险潜入天枢京，所求不过骨肉至亲。“不待回应又道：“那日圣医劫你之时，九墟邪术已裹挟数百平民——纵使御劫司早有布防。“拂尘穗子忽然绷直，“可惜终是棋差一着。“机械瞳孔转过诡异角度，“你双亲亦在其中。“

陆拾川疾步相随。“自圣医劫人那日起，御劫司便全力追剿。林、墨二位长老已率众围剿其巢穴，此刻当在收网。”

轩辕通拂尘轻旋，碧玉水龙自足底腾空而起，携着二人转瞬即至浮空岛。但见孤屿中央矗立着鎏金石门，符文在门枢处明灭流转。

“这个你拿好。”轩辕长老递给陆拾川一枚古朴的碧木纹玉坠，约拇指大小，通体如浸透春水的翡翠，内部隐约流转着青金色的道纹，似活木的年轮又似封印的符咒。玉坠以深褐色古法皮绳穿系，绳结处暗藏三枚微雕的辟邪玉珠，触之温润如林间晨露。

“这是林长老特制的法器，你戴上后能够缓解刘龙记忆对你人格的侵蚀。”轩辕通袍袖无风自动，灵力顺着拂尘灌入石门。鎏金门枢骤然迸发刺目光芒，竟凝成枚玄纹手环套住陆拾川手腕。“穿过此门即是战场——老夫在天枢京静候捷报。”水龙忽地散作灵雾，老者身影渐淡。

陆拾川望了石门一眼，“多谢轩辕长老。”陆拾川抱拳一礼，身形没入石门。跨过石门，幽冷湿气扑面而来。陆拾川进入了一处巨大的溶洞之内。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九墟时遇到那渊喑之枭的巢穴？”忆突然翻涌，那日袭来的腥风与此刻洞中血腥气十分相像。

向前走了几步，陆拾川看见周围，溶洞穹顶垂落的钟乳石外，菌毯荧光映出地上还躺着零零散散的尸体。既有黑衣修士襟前绣着御劫司纹章，也不乏浑身刺青的邪修残躯。

“战况如此激烈。”循着尸骸与血径深入，金铁交鸣渐次清晰。洞壁渗出的幽蓝菌丝在气浪中簌簌震颤，每道剑光掠过都映出岩壁上新鲜血痕。

穹顶之下，林、墨二位长老衣袂翻飞，剑诀所指处符箓如瀑。

他们围剿的巨枭足有三丈余高，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