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umb.27

第27章第27章

回到摄政王府后，孟寒初像是眷恋一般，陪着谢别安度过了最后一个缠绵的夜晚，格外放肆。第二天醒来一大早，孟寒初便不在别院里了，谢别安知道他是去参加围猎大选,便双手合十地祈祷他能够冲破重重阻碍,位列榜首。“你还真是又哑又傻…熟悉的声音从门畔传来，陆月竹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看向祈祷的谢别安，谢别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摇了摇头，陆月竹干脆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眸，半响才开口问道：“你知道围猎大选是为了什么吗？”

什么？谢别安不知道。

“……是为了给端宜长公主挑选夫婿。拔得头筹者，不论出身贫富贵贱，都会迎娶端宜长公主。现在,你明白了吗？”谢别安眨了眨眼睛,回想起李惊萧那日冲着孟寒初说的话。“三日后的围猎大选，你会来么？”

孟寒初分明是点了点头的。

就在昨日,他还答应自己会争得第一。

“他刚出府不久，你若是阻拦，还有机会。"陆月竹似乎是在劝告他，声音久久地从耳畔传来，而谢别安却苦涩地笑了笑，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劝阻孟寒初不娶妻呢?

“至少在我看来……他是在意你的，谢别安。你真的要放弃吗？”孟寒初是个固执的人，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扭转，包括谢别安在内。可是……昨日游行赏花他还分明询问了自己，是否确定要拿第一，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在他心里，确乎有着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地位呢?谢别安不知道，但他想赌一赌。

陆月竹似乎料到了谢别安的选择一般，早就为他准备好了车马与王府通行的令牌，足以让他在行程之中畅通无忧。谢别安也有着自己的私心，他并不希望孟寒初求娶端宜长公主，纵然这可以让他与大楚亲上加亲，有利于巩固他的地位，可是这也意味着，自己可能一辈子再也不能待在孟寒初的身边了。车马骨碌碌地奔走着，带起一地的尘泥，在追逐孟寒初的路上，很多士兵看见是摄政王府的马车，根本不敢拦下便匆匆放行，以至于谢别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竞走了多远的路，甚至已经深入了宫廷禁地，就要来到围猎大选的现场，才有人拦下了马车，要求出示令牌查看。谢别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将摄政王府的令牌亮出来供卫兵查看，卫兵恭敬地行礼之后，便放任谢别安进入。

马车没有继续深入，便在一旁停了下来，车夫示意谢别安可以下车了，谢别安撩开帘布，巡视着周围，这里是入口，守备稀疏，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入场，没有人再停留此地。

谢别安也跳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捏着令牌行走着。原本想要拦下他的人在看见他手上的令牌后，皆是恭敬地行礼，谢别安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深入地走着，直到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地带，有许多身穿白衣的人身上用墨笔标记着数字，聚集在一片用围栏肃然拦起的一片封闭地带一一或许这里面便是围猎动物的开阔场地了，孟寒初或许会在里面，谢别安想。未见有卫兵守候在旁，他便抬脚走了进去，他今日也恰巧身着白衣，只是身上没有墨笔，与这些人混合在一起，一时还分不清模样。谢别安走着，撞见一个人，刚想比划询问，那人却如同疯了一般地胡乱挥舞着手臂，高喊道：“我们都要死一一今日，都要死一一哈哈哈哈-一！！”谢别安心头倏忽一惊，似乎是被这人疯疯癫癫的模样吓到了，待到他回首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只是脸上的神情无一例外全是恐惧，踉踉跄跄地挤在一起如同一窝鹌鹑，像极了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一般。谢别安如有所感地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高台，猛地发现了孟寒初的身影一一他正慢悠悠地手拿净帕浸水，擦拭着弓箭，时不时略微偏头与周围的王公贵族谈笑，嘴角却平整不动，宛若淬了万年寒冰一般，眼瞳幽深。而后他放下长弓，端起一盏茶水，未喝却先将茶水倒在了眼前的地面上，这分明是一个祭拜亡魂才会有的动作。

谢别安瞪大眼睛的瞳孔骤然缩小，心底蔓延上不可言喻的味道。一一孟寒初想干什么？

所有人交换了个眼神，齐齐站了起来，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紧接着，搭满弓弦，手拉弦松，一支紧接着一支的利剑破空而出，随着尾羽不同的颜色深深扎入地面，周围擂鼓激励人心的声音响彻云霄，谢别安才意识到，自己究竞走入了怎样的修罗场。

这是一场活生生的、以人为角逐的围猎大选！所有人都没有发出过多的声音，因为他们都跑动了起来，踉跄地躲避着箭羽。有人匆忙地跑动着，摔倒了，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情况下，承载着千钧之力的箭头硬生生贯穿了心脏，汩汩的鲜血流淌而出，染红了整片沙地。谢别安呆愣了片刻，也随着大群一同跑动起来，但很快引起了高台上权贵们的注意。珠王眯起眼仔细看了看四散奔走的人群，指着缓慢而行的谢别安道：“那儿怎么有一个没有分值的奴仆？出了什么差错？”李惊萧仔细看了看，俨然一副瞧着好戏的一模样，看向孟寒初冷峻的面孔，抚掌而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人，应当是摄政王最熟悉不过了，不是吗？”

孟寒初死死地盯着谢别安，看他逐渐化作一个封闭场上的黑点，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