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剑冢惊变

青铜短剑刺入阵眼的刹那，剑冢七十二峰同时发出龙吟。林轩的虎口被震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剑柄的星纹沟槽蜿蜒而下，在阵眼凹槽里汇成血色的北斗七星。慕清雪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她腰间的双鱼玉佩正在高频震颤，青光与剑冢深处传来的锁链断裂声形成诡异共鸣。

“退到我身后！“慕清雪甩出剑穗缠住林轩手腕，七柄飞剑结成莲华剑阵。地面裂痕中渗出漆黑如墨的剑气，所过之处千年古剑的残骸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成灰。林轩的混沌相宫疯狂示警，气海中的血色剑相星辰表面爬满裂纹。

“五百年了...“沙哑的嗓音裹挟着金铁摩擦声，裂缝中缓缓升起具缠绕锁魂链的骸骨。那骸骨右手持着锈迹斑斑的巨剑，剑身残留的缺口依稀能辨出“诛仙“二字；左眼眶里跳动的青色魂火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令剑冢阴风大作。

骸骨突然挥剑，墨色剑气化作饕餮巨口吞噬而来。慕清雪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北斗剑阵瞬间染上猩红：“天枢破军！“然而剑光触及黑气的刹那，她突然瞳孔涣散——饕餮剑气中竟浮现出宁月神浴血倒地的画面：白衣染血的女子跪在星骸之间，九道贯穿胸口的锁链正将她的神魂撕成碎片。

“小心幻象！“林轩揽住慕清雪腰肢凌空翻转，混沌之气在身后凝成星盾。黑气腐蚀星盾的滋滋声中，他听见女帝虚影在识海厉喝：“这是诛仙剑意残念，攻其膻中魂火！“

骸骨发出夜枭般的尖笑，第二剑已然劈至。万千怨魂从剑锋涌出，化作身着血色嫁衣的新娘扑向慕清雪。那些新娘盖头下没有面孔，只有淌着黑血的豁口在发出凄厉哀嚎。林轩的混沌短剑突然脱手，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正是父亲当年在雪地教他的那式“回风舞柳“。

“叮！“

剑尖刺入骸骨胸口的瞬间，慕清雪突然清醒。她反手握住林轩持剑的手，两人的灵力在剑柄处交融成翡翠色的光晕。双鱼佩与混沌符印同时亮起，锈迹斑斑的巨剑竟发出悲鸣，剑身斑驳的锈迹剥落处浮现“宁月神铸“四个古篆。

“师姐...“骸骨的魂火剧烈颤动，缠绕周身的锁魂链寸寸崩断。林轩趁机催动混沌相宫，吞噬之力顺着剑刃涌入骸骨。当魂火被灰白气旋包裹时，无数记忆碎片在二人识海炸开——

五百年前的月夜，宁月神正在剑池为黑袍剑修淬炼本命剑。跳动的炉火映照着那人侧脸，与林轩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上沾着汗珠，腕间系着的正是慕清雪此刻戴着的剑穗。“阿渊，待此剑成...“宁月神指尖月华流转，将星辰之力注入剑胚，“你我便去北疆斩了那冥河...“

画面突然扭曲，九道天雷贯穿云层。宁月神将黑袍剑修推开，自己却被锁链贯穿心口。最后的画面里，她染血的手指抚过剑胚，在“诛仙“二字旁刻下微不可察的“月“字...

记忆戛然而止，骸骨发出最后的嘶吼：“快逃...混沌劫要来了...“魂火熄灭的刹那，剑冢深处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七十二座剑峰开始向中心坍缩，虚空裂缝如同贪婪的巨口吞噬万物。

慕清雪拽着林轩跃上摇摇欲坠的飞剑，北斗剑阵在乱流中艰难穿梭。她的掌心全是冷汗，剑穗不知何时已与林轩的手腕缠在一起。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林轩颈间——慕清雪的七窍正在渗血，素白的面纱被染成淡红。

“东南巽位！“女帝虚影的示警伴着剑冢崩塌的轰鸣。林轩强行扭转剑阵方向，混沌之气化作巨手撕开空间裂缝。在坠入虚空的瞬间，他瞥见慕清雪后颈的冥花印记正在疯长，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

虚空乱流中，时间仿佛被拉长。慕清雪的战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发簪早已不知所踪，青丝拂过林轩的脸颊带着冰莲香气。她的灵力正在急速衰退，北斗剑阵的光芒明灭不定。

“松手...“慕清雪突然去掰林轩环在她腰间的手，“带着剑穗去找...“话未说完便被林轩更用力地箍紧，少年滚烫的胸膛贴着她冰凉的后背：“要死一起死！“混沌之气不要命地灌入剑阵，气海中的星辰接连爆裂。

女帝虚影在识海中结印，月华凝成丝线修补着林轩破碎的经脉：“痴儿...“当最后一道空间裂缝在前方亮起时，宁月神残魂突然抬手点在慕清雪眉心：“醒来！“

翡翠色的剑光刺破黑暗，两人跌出虚空时正落在寒潭边的芦苇丛中。慕清雪呕出大口黑血，剑袍下的冰肌玉骨浮现蛛网般的裂痕。林轩的混沌之气本能地渡入她经脉，却发现冥花毒已侵蚀剑心，连识海都爬满黑色根须。

“没用的...“慕清雪惨笑着扯开衣襟，心口处的剑纹已被黑气侵染成墨色，“这是...魂毒...“她突然抓住林轩的手按在自己丹田，“用混沌气...取出我的剑丹...交给...“

林轩的手在剧烈发抖。掌心传来的温热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