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舌战清流,奉陪到底
魏朝闻此言,已然是变色,浑身肥肉颤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他厉声怒斥刘一燝,甚至想要让门外的锦衣卫将刘一燝拖出去。
然而大明皇帝朱由校依旧神情未变。
“你这是要和朕打擂台?”
刘一燝沉声道:“老臣不敢。”
呵!
不敢?
这是不敢的模样?
朱由校嗤笑一声,再问道:“刘一燝,你可还是大明臣子?”
刘一燝抬首望向皇帝,目光坚定,朗声道:“臣自然是大明臣子!”
朱由校剑眉星目,斥声道:
“身为大明臣子,却不行臣子之道,不识君臣之礼,尔等口口言说的大明祖制,难道没有杀贪?洪武朝时,太祖皇帝便对贪官毫不姑息,空印案杀得贪官人头滚滚,无有‘雨露’之说,如今阁老却要朕饶过这些人?”
面对皇帝的诘问,刘一燝脸色发白。
他原以为皇帝听到臣意汹汹,虽不至于惧怕,也该后退一步才是的。
难道陛下不担心自己的身后之名?
难道不担心政事没人处理?
而对朱由校来说。
身后之名,岂是你一个东林党就能说的算的?
就算你喉舌无数,笔锋暗挫,他根本也不在乎。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至于政事,难道只有你们东林党人能够处理?
大不了,朕便做一回朱重八,一日批改奏疏两百件,又能如何?
思及此,朱由校的声音却愈发激昂。
“尔等食君禄二十载,竟敢以大行皇帝丧事做要挟,为筹码,你可曾是大行皇帝的臣子,君父之丧,尔等胆敢如此,乃不忠不孝,焉敢言是大明臣子?“
吵架?
他朱由校本就身处高位,如今又没有做错事,天然站在道德最高点上,你会是朕的对手?
“若真胆敢行如此狂悖之事,明日遣奠衮服朕自穿戴,山陵使空缺便着中官充任!倒是要看看是尔等在左顺门跪烂膝盖,还是朕先剐尽这些蛀空前朝的硕鼠!“
刘一燝闻言,身躯颤抖,跪伏而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面对着他的威胁,皇帝寸步不让,他又能如何?
和皇帝打擂台?
那真成了无父无君之臣了。
但...
若是不反抗,科道之中的清正之士接连被抄,日后科道之中,还有铮臣?
岂非陛下可以为所欲为了?
硬的不行,刘一燝当即转化态度,来软的。
“臣等绝无悖逆之意,只求陛下以国事为重,以大局为重。”
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朕非草木,孰能无情?像是收冰敬炭敬此种,朕不过多追究,然而若是贪赃枉法,专心党争,祸乱朝纲者,朕绝不姑息!”
朱由校走下御座,缓步至刘一燝身边,说道:“次揆口口声声说以国事为重,以大局为重,尔等当真做到了以国事为重,以大局为重?”
言至于此,朱由校有感而发: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也是万民的天下,尔等若是真的忠心为国,想的应该不是包庇蠹虫,而是想着如何做实事,挽救国朝,兴旺国朝。”
“国家多灾多难,便是京城外,都有流民盘踞,朕是他们的君父,你们是他们的青天大老爷。”
朱由校将刘一燝搀扶起来,却看到这老人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他们嗷嗷待哺,正需能臣前去宽抚;大明朝千疮百孔,亟待治国经世之大才将挽天倾。”
皇帝的话语语重心长:
“朕要的是务实有为之官,而非清谈党争之臣!次揆且去,出了慈庆宫,尔等要如何做,朕都应下!”
话止于此。
你们还要来打擂台?
那朕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