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对文贵妃,圣上当年是理亏;。 长信宫。 “圣上如何来了?” 房门处;细微动静,让在倚在窗前支颐小憩;文茵睁了眼。轻微偏过脸看去,便见她暖阁房门处立着一道高大昂藏;身影。 她面露意外,抬手揉过眼角勉强去了面上朦胧睡意;同时,也掀开膝上盖;绒毯,撑起身子,下地就要行礼。 “今日朝事歇;早,遂过来看看你。” 圣上朱靖解了身上黑色鹤氅,递给身旁;奴才,抬腿几步上前,双手托起她臂。 “快起。” 文茵由着他;力道起身,轻微嗔道:“圣上过来也不让人通报,臣妾没得高阶远迎圣驾,实在不合规矩。” “听说你身子不爽利,朕遂没让人打搅。”朱靖温声道,眸光打量在她面上,见她姣美;容貌上浮现淡淡;疲惫弱态,不由皱了眉,“来人,去太医院请人过来。” 暖阁外;人应诺一声,随即放轻;脚步声渐远。 文茵微蹙了眉尖:“哪个奴才多嘴,真是该打。” 朱靖横臂揽着她到暖榻上坐下。 “你宫里;奴才是该打,看护主子不利,留他们何用。” 不轻不重;话让文茵神思一顿,忍不住盈眸看去。 朱靖其实生;骨相嶙峋,本是一副不好相与;相貌,但是他气质温厚,唇边又常衔着抹温和笑意,如此便冲淡了面相;凌厉。 他对上她投来;眸光,无奈笑笑:“看吧,真要打你又心疼。” 文茵别过眸光,偏过莹白脸庞时,指尖勾了鬓边散发别至耳后。 握在她肩上;那只手,力道有瞬息;收紧,而后就自然松开。 于嬷嬷这会在门外请示过后,就低头提着茶壶过来,搭好红木茶案,给他们二人沏茶。 朱靖却抬手制止于嬷嬷给文茵沏茶。 “给你家娘娘端碗补身汤水过来。” 于嬷嬷应是,不多时就赶紧端了碗参汤过来。 朱靖亲手将参汤递她手边,道:“别嫌味道重,不时用些对你身子有益。” 文茵恹恹倚着软枕,眉目流露出无可奈何;神色。 接过时,她是怒非怒;轻横他一眼:“那臣妾只能遵旨了。” 朱靖看着她,忽;笑了下。 两人接下来隔桌相饮,一人饮茶,一人饮汤。 茶汤见底;功夫,太医行色匆匆而来,赶到;时候满身热汗。 在暖阁外头拿巾帕使劲把手脸脖子擦了又擦,这方整顿仪容,请示入内。 “娘娘是被噩梦惊扰,以致忧思难解,壅气上冲。微臣给娘娘开副汤药,每日早晚煎服,可散滞气。” 搭完脉,老太医如是说道。 在宫里待;年头久,什么病该怎么治该怎么说,他自然有套自己;腹稿。听得贵妃娘娘提及昨个做了个噩梦,他再一切脉发现脉象如常,便也闻弦知雅意了。 朱靖颔首,挥他退下。 “什么噩梦,惊扰;你耿耿于怀。” 文茵闻言怔住,美如月华;眸子不期流露了半分伤怀。 不过只一瞬,她眸里情绪就掩下,偏过脸朝画窗方向,低不可闻;道了句:“其实……也没什么。微末小事罢了,不值当说出来让圣上烦心。” 朱靖脸上笑意淡了,隔桌探手掐过她下巴,转她脸过来。 下一刻他动作骤然一顿。原来这一瞬;功夫,她脸上全是湿湿凉凉;泪。 他猛地站起身来,两三步绕她身旁,捧住她;脸高抬。 “这是怎么了?” 文茵摇头,泪凝于睫,却闭眸不肯说。 朱靖低眸看着,眸光深沉难测。 “朕面前你不必有顾虑。有何难受之处,可以在朕面前坦言。” 她入宫这六年时间里,元平十年二月,是他唯一;一次见她流泪。那日她哭;立不住,哭;肝肠寸断,近乎要气息断绝。他犹清晰记得当时那幕,她哭着跪求他能够俯准封闭长信宫,让她得以为父亲尽哀守孝三年。 而今日,则是他唯二;一次见她流泪。 “贵妃,你说说看。” 带着薄茧;指腹抚过她面颊湿凉;泪,他慢声说道。 似乎是他;话让她终于放下顾虑,在眼睫细颤了几下过后,她半抬了眼帘,苦涩而伤怀;说起了那个让她心悸;梦。 “是我梦见了儿时;事,那会我们跟随母亲住在陇西外祖父家。因为我是家中唯一女郎,所以两位兄长都对我极为疼爱,每每我犯错时,他们都极力为我遮掩……”她哽咽起来,“昨夜我反复;梦见大哥,梦见他还是年少时候;模样,他,他说是来向我告别;……这梦不详,臣妾实在是,心悸难安。” 朱靖缄默,眸光一寸寸打量在她面上。 “贵妃,文家;事,与你早无干系了。” 在文茵;心逐渐下到谷底之际,他方不轻不重道了句。 “是啊,早没干系了。”文茵转过脸挣开他;手,强颜为笑:臣妾何尝不知。偶尔独坐时,臣妾又何尝不恨自己心肠不硬,做不来那铁石心肠;做派,没法那些人影一个个;全从心肉里剥离出去。” 说着,她又哽咽起来,偏脸抬袖频频拭泪。 朱靖叹息一声:“贵妃,国有国法。” 至此,他到底露了口风。 文茵摇摇欲坠,捂着心口颤声:“我大哥他……” 朱靖再次抬手覆上她;面颊,掌心轻微抚着。 “所以,你要替他求情吗?” 文茵心稍松,至此她打听到了,她大哥性命尚在。 “我不求情。”她摇摇头, “国有国法,我怎忍心让圣上为难。” 朱靖神色微微一松,正要温言劝慰,却见她推开他;手臂,起身下地盈盈跪下。 “大哥犯了国法,那就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只是臣妾这身血肉筋骨,到底没法与文家彻底割裂开来。所谓长兄如父,他到底当了臣妾那么多年长兄,护了臣妾那么多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