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趁乱

老大夫捋着胡须直摇头：“孕妇小产大出血，能捡回条命已是万幸，往后怕是再难有孕了。”唐怡心头一颤，下意识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

“两位老人家更麻烦。”大夫指着里间，“男的断了三根肋骨，女的左腿骨折。就算养好了，也扛不得重物，下不得田地了。”

双儿倒吸一口凉气，唐怡眉头紧皱。

她没想到，喜儿下手怎么会如此的狠辣？

唐怡匆匆赶到书院，将事情告知了徐志。

“喜儿把张燕打小产了，”唐怡压低声音，“县衙已经派人去拿人了。”

徐志眸光一沉，转身便往梁府后巷奔去。

他在一处隐蔽的角门处学了三声鹧鸪叫，不多时，一个身着梁府家丁服饰的身影闪了出来，正是易容后的徐睿。

“村民报了官，”徐志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县丞马上要带人去梁府拿人，需要你出面。”徐睿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抓住徐志的手腕：“大哥，让嫂子给你易容成我的模样。”

他压低声音，“我趁乱去废院查探，今日梁府大乱，正是良机！”

兄弟俩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

徐志扮成了徐睿和衙役一起来到了梁府门前，可能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威压。

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门房探头一看这阵仗，顿时慌了神，连忙躬身作揖：“官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另一个机灵的门房早已溜进去报信。

“有人状告贵府妾室喜儿带人重伤张家三口！”衙役扬了扬手中状纸。

话音未落，梁左已疾步而来，锦缎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喜儿？”梁左眉头一皱，转身对仆从厉声道：“把那贱人给我押来！”

这时，人群里突然挤出几个村民，指着梁左身后两个壮硕家丁喊道：“就是他们！那女子指使的正是这两人！”

梁左脸色瞬间铁青，回身就是两脚，踹得那两个家丁踉跄跪地：“狗奴才！谁给你们的胆子！”“少爷饶命！”家丁磕头如捣蒜，“是喜儿姑娘说、说是少爷的意思，要给张家点颜色瞧瞧。”城西废院内，徐睿借着府上的慌乱翻窗而入。

浓重的药味混杂着霉腐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头发紧。

破败的床榻上，一具形销骨立的躯体微微起伏。

散乱的枯发下，露出一张面色发白的脸。

“母.母亲！”

徐睿如遭雷击，一个箭步冲到床前。

指尖触到那干瘪的皮肤时，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这个被梁家囚禁在后院之人，竞是徐家出事时“潜逃“的董氏！

床上的妇人艰难掀开眼皮，浑浊的眸子骤然睁大。

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却无力发出一丝声音。

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徐睿咬紧牙关，扯下帐幔将母亲缚在背上。

董氏轻得可怕，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

他红着眼翻出窗户时，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手背上。

前院的喧闹渐渐平息。

官兵押着喜儿和两个家丁离去时，梁左还站在台阶上拱手致歉，承诺承担张家全部药费，另赔五十两银子息事宁人。

徐志匆匆赶到俩人汇合处，却见徐睿背着一个形如枯槁的妇人。

待看清那张灰败的脸，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徐志看着双眼通红的徐睿，“先回铺子。”

唐怡的银针在董氏骨瘦如柴的手臂上微微发颤。

诊完脉，她悄悄冲徐志摇了摇头，转身去抓药时低声道：“这方子能止痛，或许能让她最后几日好过些徐睿底下头，掩盖他眼底的悲伤。

“张燕一家还在医馆。”唐怡提醒着徐睿别忘了处理张家一事。

夜色如墨，医馆内烛火摇曳。

徐睿一袭玄衣踏进医馆隔间，休书“啪”地拍在了张燕的枕边。

张家亲戚们顿时骚动起来，却被徐睿一个锋利的眼神钉在原地。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张燕惨白着脸想去抓休书，手刚刚抬起便无力的落下。

徐睿冷笑一声，指尖点了点文书上的两个大字：“这是休书，不是和离。无需你的同意！”他俯身压低声音，“全村人都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医药费我已替你讨来，若再纠缠……”

话未说完，张家几个长辈已经缩着脖子退到墙角。

张母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声呜咽。

“对了，”徐睿走到门边突然转身，月光照在他冷峻的脸上，“既已休妻，那二十两赔偿银便与我无关。不过……”

他轻轻弹了弹袖口，“衙门那七十五两债，可还记在你们名下。”

徐睿并不指望她来还这笔账，只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别再来纠缠！

木门“吱呀”合上时，休书上“不守妇道”四个朱砂大字，在烛光下红得刺眼。

“爹、娘，女儿是不是做错了……”

张燕苍白的手指深深掐进脸颊，泪水从指缝间蜿蜒而下。

她忽然想起那天，若是当初没有找李春花帮忙，若是没有继续和梁左苟合。

“是梁左和李春花那两个畜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