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honor
“是谁?”
来者先是一怔,随即有些慌张地道歉,说:
“Kyla,我是夏其,对不起我刚刚洗完澡,没有喷香水。”
应开澜说了句没事,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她拿了一套衣服走进浴室。
——六岁那年,她正式确诊了先天性面孔失认症,即通常所说的脸盲。
情况严重到连朝夕相处的父母,甚至镜子里的自己都看不清,年幼的应开澜落下眼泪,问妈妈是不是很快就会生下弟弟妹妹,然后放弃残缺的自己。
第二天,妈妈章思甄开除了在应开澜面前乱说话的住家阿姨,爸爸应千均预约了结扎手术。
他们郑重地告诉她,应开澜不是残缺的小孩,她擅长阅读不同语言的书籍,会分辨树叶和天空的色彩,她的眼睛在忙着发现更美的事物,所以选择了用灵魂去认识灵魂。
应开澜在妈妈和爸爸的庇护下成长,逐渐学会用气味、听觉、行为习惯等因素来辨别周围人的身份,这样的记忆方法准确率甚至远超仅凭长相识人,令她在生活和学习中表现得与常人无异。
她的几名助手均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儿,自发地分别使用一款固定的香水,方便老板快速区分。
其实以对她们的熟悉程度而言,应开澜已经不需要通过气味辨别,只是刚睡醒有些精神涣散,才没有立刻认出夏其。
听说庆功宴的主题是alcohol、alcohol以及alcohol,应开澜不打算打扮得很正式。
她选了一条与巴伐利亚赛车涂装配色一致的克罗心天蓝色丝绒活结吊带和同品牌十字架项链,下半身穿基础款白色阔腿裤。
一切穿戴完毕,她走出浴室,问夏其自己晚上披发还是扎发。
夏其常常认为老天爷让老板患上脸盲症是一场极为恶毒的诅咒,毕竟Kyla连她自己的脸都看不清,她失去了欣赏世界上最权威的美丽的权利。
眼波多情,五官精致,一切的排布都是如此恰到好处。
她真心实意地回答道都好看:
“但我的建议是披发,在Kyla你走动时发丝起伏会让你的后背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迷人。”
应开澜颇为受用,接受夏其的建议,迅速化了一个妆,带上夏其和另一名通和工作人员出发。
到达庆功宴所在的场所,她们才发现这里和夜店没什么两样。浓厚的蓝紫色镭射灯不耽误总体依旧漆黑难辨的的氛围,音乐声很大,dj的品味处于时好时坏的精分状态。
来接待应开澜工作人员似乎也已经喝了几杯,用了很大的说话分贝才勉强能沟通,让她今晚尽情享受:
“我们为你安排了二楼的单独包厢,也欢迎你和你的伙伴们来到一楼的舞池与我们一起狂欢。”
应开澜也不忸怩,当即受邀了加入车队的核心工作人员和几位重要赞助商客户的酒桌。
有Ryan、几位工程师和行政人员、一家德国银行的公子和他的女朋友、一家巴西石油公司的千金,剩下的几人外形特征不够明显,她有些认不出。
他们似乎已经玩了很久了,有几对男女开始躲在灯光后忘我地亲吻。
兰切斯特也在这里,仰着身坐在卡座最深处,漂亮的虹膜犹如稀有色宝石,在昏暗的光线里望向她时一闪一闪的。
是的,很神奇。这么多年应开澜的脸盲症始终没有任何好转,可她却能清楚地看清并记住兰切斯特的长相。
从若干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在驾驶卡丁车时期起。
他有深邃的双眼,高挺且骨骼线条清晰的鼻梁在鼻尖处变得圆而翘,薄唇在任何时候的微笑都是克制且恰到好处,简直符合教科书级的英国绅士形象。
应开澜牢牢记住,并且也始终只能记住这一张脸。
这份特殊与青睐并非她选择赞助巴伐利亚车队的直接原因,但或许潜意识中也多少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
一位女工程师邀请她们加入正在进行的骰子游戏。
应开澜不太会玩这里的酒桌游戏,几乎从头到尾输了个遍,很痛快地将每一杯罚酒饮尽。
场上气氛热烈,众人纷纷夸赞她的潇洒与热情。
只是不知是今日空腹饮酒,还是因为这里的白兰地要更烈一些,应开澜发现自己醉得比平时更快。
不过几杯下肚,竟就开始觉得昏昏沉沉。
夏其想替老板喝,尚未出声就被另一名工程师拦下,场上很多男性心甘情愿地做应开澜的骑士,包括几轮游戏下来从未有过败绩的兰切斯特。
——他还挺会玩的,感觉是一款很老练的夜店高手。
应开澜对他的私生活倒是没那么关心,她对他只是单纯的粉丝心态罢了,依旧坚持自己喝掉那杯已经被重新斟满的人头马XO.
新一轮游戏开始前,她悄悄起身去了洗手间。
——妆容不能被破坏,她用水打湿双侧耳后的位置,可惜醒神效果微乎其微,应开澜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反应速度开始减退,人却很兴奋。
从洗手间到场内有一段还算安静的通道,光线却是如出一辙的昏暗,她必须扶着墙慢慢走。
应开澜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