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躁
专家不奇怪,很多人都会相信玄学那一套。物质得到满足,在精神上也会找个寄托。
可他李叙随不相信。
自个儿心里有鬼,求谁都没用。况且祝家的老宅院那么大的地儿,偏要委屈祝宥吟腾出一块地给祝卉乐?
后半程李叙随没心思继续玩,说了一声也不顾其他人的挽留就离开了俱乐部。
人走后,霍谷彦过来问,“你们刚聊什么了?阿随怎么就走了?”
周季伦忐忑不安,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没有啊,我就跟他在说祝家的事情。”
霍谷彦一听,不耐烦咂嘴,“他和祝家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而且阿随不喜欢嚼舌根,也不喜欢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周季伦愣愣啊了一声。
可刚刚,李叙随明明听得很认真啊。
……
祝家要装修这事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圈子里的人听到风声,都是在心疼祝宥吟这个养女。
付岸是过了好几天才知道的,他赶紧给祝宥吟打了个电话。
祝宥吟自然也是听到过这些议论,看到付岸的来电,她便知道是来慰问自己的。
看着阿姨们在她的房间进进出出,过了一会儿,她才接起电话。
“宥吟,你在外面?”付岸听见动静,也没直接问。
“在家,阿姨在帮我收拾屋子。”祝宥吟抬着杯子坐到了院子里,冷风一吹,杯子里的热气往脸上扑来,拢着她的脸像一团雾。
她主动说起这事,“姐姐房间太小了,所以卧室要重新设计,我们得暂时搬到客房。”
付岸回忆祝宅院子的结构,有些惋惜,“那岂不是要把你的琴房划出来?”
“对,不过妈妈把小花园留给我自由支配了。”
付岸哦了哦,小花园是靠外侧的开放式庭院,他安慰,“那边宽敞,以后练琴也方便。”
祝宥吟盯着院子里的叶子掉落的银杏树,听到他这不痛不痒的话,浅浅停顿了几秒,“可我还是有点难过。”
付岸气愤蔡淑的做法,可想了无数种安慰的话,他都觉得无力,于是转移了话题,“你别想太多……圣诞节我带你出去玩。”
下午,他特意开车来了趟祝宅,帮祝宥吟换房间。
祝卉乐同样也在收拾东西,她没让阿姨帮忙,自己整理着常用的书本,正好看见花园里坐着两个人。
冬日暖阳洒在草地上,祝宥吟和付岸的影子靠在一起。妹妹直视这前方在说着什么,而付岸则一直盯着她。
祝卉乐动作一顿,忽然想起祝申年早上跟自己说的话,“我们和付家关系很好,付岸和你年纪差不多,你试着多和他接触接触。”
她知道家里和付家有婚约,但没想到这个事儿会落到自己头上。她忍不住问,“可付岸和妹妹好像…”
祝申年打住她的话,“他们只是玩得好的朋友。”
这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父亲的话她也不敢反抗。直到傍晚付岸离开后,她才走出房间。
外面里空荡荡的,阿姨们在花园整理今天打扫卫生留下的垃圾。祝宥吟从隔壁房间出来,看到她站着一动不动,走过去晃了晃手,“姐姐?”
祝卉乐回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祝宥吟没察觉她的异常,“我明早还有课,今晚就回宿舍了。”
“哦、哦好。那你怎么回去,夏叔送你?”
“我自己开车。”
“那你注意安全,到了跟我说一声。”祝卉乐扬起笑容,努力像个姐姐一样叮嘱她,又忽然想起第一次相见的情景,那时候自己简直不敢直视这个妹妹。
那天祝宥吟十八岁的生日,她穿着华丽的礼服,头发上戴着生日专属的水晶皇冠,像小公主一样从台阶缓缓走下。她亲密拉着自己的手,甜甜叫了声姐姐。
听说妹妹温顺听话,长辈们都喜欢。回家以后,祝卉乐一直隐隐觉得自己有压力,她们共处一屋檐,以姐妹相称却不熟悉。祝宥吟就算不是亲生的,但也是在父母身边实实在在生活了十多年。
祝卉乐看着她的背影,悄悄叹口气。
出了祝宅以后,祝宥吟并没回学校,而是开车去了璃院。
工作室里有两间卧室,一间空着,另一间是翁莉和戴艾的,但他们只是周末会过来住两天,明天周一,这会儿他们刚离开,和祝宥吟错开了。
工作室一进门能看到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延伸至屋顶,墙上挂着吉他,地上放着钢琴和架子鼓,就他们平时玩乐器的地方。
旁边小客厅里的沙发是戴艾买的,他觉得坐得舒服就花了两个月工资买下,说以后搬家也要把它带走。
祝宥吟靠在上面,摸了摸皮质的靠背。
确实舒服。
歇了两分钟,她便独自一人坐在电鼓前,戴上耳机,投入到激烈的音乐中去。
她数着鼓点的重音,镲片震颤着,任由着汗水顺着脊柱滑进衣领。
直到满身是汗,才停了下来。她扬起头靠在椅子边缘轻轻喘息。很久没有这样发泄过,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回呼吸的节奏。
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都过去了一个小时,她抽出纸巾擦干额前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