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
朝为官以来所有人都认为他站队庞春奕,不然他又怎么能安稳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呢?可没有人知道,入京之前,他也曾是阳县文昌庙的学子。他嘴角含笑,门口的士兵弯腰不敢多看。
想必裴大人事了后,就是这位苏昭苏大人接管他们了,毕竟是未来上司,还是得尽力讨好些。
苏昭回想,从前他认识的裴晏礼可不会随时随地将一个女子挂在嘴边,苏昭打了个寒颤,真是肉麻的紧。
果然夫子说得没错,“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一直这个姿势,裴晏礼也睡不着,他默默等着,听到隔壁的动静,猜测应该是苏昭的人来了。
不知为何,今夜他格外思念芙蓉。
谋此事之时,他还不曾认识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沉溺。她身上仿佛有种言不清道不明的魔力,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让他本能地产生危险感,却又逃不出她的温柔乡。裴晏礼的思绪被门口的开锁声拉回。
他眉尾上挑,看着来者一身黑袍。
终于还是来了。
“裴大人,这牢房住着可还舒适?”
他摘下黑色帷帽,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人,裴晏礼回忆片刻,认出他来。庞春奕竞将庞知舟也带来了。
他正视他,言语间满是疑惑:“庞大人,除令爱一事,我自觉并未得罪于您………
他话还未曾说完,便就被庞知舟一脚瑞了上来。裴晏礼滞空一瞬间,一口干呕出来,腹腔疼得额头青筋暴起。他本意是打算和庞春奕僵持,却不料庞知舟也跟来了,还不分青红皂白便就动手了。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吾父?”
庞知舟被庞春奕制止,他上前一步。
“裴大人,不管你我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今夜前来,我是真心同你做笔交易。”
裴晏礼将血水咽下,嘴角微勾。
“我如今不过一阶下囚,庞大人想要什么不妨直说,裴某好掂量掂量能否给得起。”
庞春奕眯起眼盯住他的脸。
这种神情他很是熟悉,明明已经到了绝境却不慌也不怕,但凡看见一点儿希望,便像毒蛇一般现出獠牙,只待一个机会便会死咬住不放。若是他不曾与庞氏作对,他到时候看得起他,毕竞有所求之人才最好拿捏。庞春奕低着声音笑出来:“诰命。”
裴晏礼神色僵住片刻,便又恢复如常。
“裴某不知道庞大人所言为何物。”
庞春奕没有放过他闪过的片刻迟疑。
“前朝之时,虞书兰随你祖父南下,因守城救下数以千计的百姓,被先帝特赐“诰命夫人',新帝登基之时,你裴家避其锋芒,重制官身之时并未提及此事。”
虞书兰是祖母名讳,他微微闭起眼。
“既庞大人也说了此为前朝旧物,如今再提又有何用?”“你果然知道。”
“不瞒庞大人,诰命一事我确听祖母提起过,不过也正如庞大人所言,此诰命早已在新帝入京之时便被祖母损毁,以证衷心。”“你亲眼所见损毁?”
裴晏礼故意迟疑:“未…未曾。”
庞春奕听他言,神色一喜:“只要你能将诰命取来,我便让你官复原职,还保你日后平步青云,这个条件如何?”
裴晏礼先是眼中惊喜闪过,却并未立即回答,似在思考:“庞大人容我思量几日,此事祖母并未准确告诉过我,不过可疑之处我确有思绪。”庞知舟见他话锋一转又一转:“父亲,你别信这竖子胡言,别忘了他可是那柳靖川的未来女婿,也算是半个柳家人,都是一样的可恶!”裴晏礼此时才反应过来,看来这一脚,他是替大舅哥受得了。裴士铨这么多年翻遍整个裴府都没寻到,如今不管裴晏礼是不是再拖延时间,他都必须一试。
“行,我给你三日。”
“七日。”
裴晏礼抬头:“若是急于求成,打草惊蛇被祖母换了位置,我可就彻底没办法了。”
“七日就七日”
“父亲!”
庞春奕回头给了庞知舟一记白眼,他立马闭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