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己不应该多想,可还是免不了雀跃起来。
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歪头看向怜心,语气里带着不知自的撒娇:“怜心,你今晚能不能陪我睡?”
她很苦恼的模样,“我一个人睡不着。”
“当然能啊!”怜心立刻答应了下来,不觉得她需要问自己。
她看着看似有些无助、眼角眉梢又不似先前苦闷的小姐,又在心里感叹世子的魔力未免太大了。
哎,“我去柜子里抱床被子过来。”
“嗯。”
程念姝也重新上了榻,她睡到了里边,给怜心留了足足的位置。
怜心将锦被铺好,又去将桌边的灯吹灭只留了榻边的一盏灯才脱去外衣上了榻。
可她刚要躺下就看见了枕边的羽毛。
昏暗的烛光下,它的存在还是不容人小觑,叫人目不转睛。
怜心拿了起来,细细地看着:“小姐,这是孔雀羽吧?”
程念姝不意自己忘记将它带到自己这边了,忙点了点头。
怜心还想说她怎么先前没见过,看见她紧张的神色瞬间就猜到了是哪儿来的。
她将羽毛还给了小姐。
本来放在枕边还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心事,可眼下被怜心看见了,程念姝又有些羞涩起来了,她将羽毛放在里侧,过了一会,又拿帕子盖上了。
忙完了,她才转头看向一直默默地瞅着自己的怜心:“怜心~”
怜心也学她娇娇地喊:“小姐~”
须臾,怜心掀开自己的被子,过来牵住程念姝的手。
程念姝干脆往她那里挪了挪。
程念姝挽住了怜心的胳膊,两个人亲昵地靠在一起。
今夜没有月光,窗外黑乎乎一片,分外寂静。
程念姝的心底却静不下来。
“怜心……”
她低低地唤着怜心,仿佛多唤一声,她的心底就能多一分安静。
怜心又在心里叹了一声,她应着她。
白日里的伤心仿佛很快就过去了,程念姝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怜心,其实我不想离开。我也不想……那么懂事地听母亲的话。”
可她不能不懂事,她早已过了不懂事的年纪,也没有了不懂事的资格。
只是……还是不舍得。就是舍不得啊。
怜心不知该怎么劝她,“小姐……其实夫人的决定……”
程念姝垂着眼眸,可是她也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四百二十三两银子,不对,是四百二十六两银子。不过今日又花掉了一两多。”
程念姝的心情就跟这天气一样多变,怜心经过今日的收获,对她还是有信心的,“这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我们手上就不止这么多银子了。”
只除了小姐的这段心事注定会成为遗憾了。
钱是最重要的吗,程念姝摇了摇头。
只有尚书家的女儿才有资格吗?程念姝又想起裴珩前几回相看的人家,是她同样触不到的权贵之家。
是的。
可是她不懂,又为什么要因为这些东西却步呢。
因为门当户对自古有之。
她想起白日里最后只能拿着羽毛落荒而逃的自己,自己也是因为这些东西就却步了啊。
而且,程念姝更怕的是一旦撕开,对面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
不曾接触过男女之事的她,头一回深陷的就是裴珩的温柔与体贴。
以至于到如今她都分不清他的那些举动中有没有几丝对她的情谊。
她怕他不喜欢她,也怕他喜欢她,却也是……因为旁的东西却步了。
程念姝想到最后几乎是不愿意自己再去深想。
……
程念姝松开怜心望着帐顶:“怜心,我太贪心了。”
是她得陇望蜀,寄住在这里还不够,还觊觎上了大表哥。眼下他不喜欢她,她却已经开始倒打一耙了。
“小姐,这怎么能算贪心呢?”
程念姝摇了摇头,是她心如欲壑。
该走了……
——
时人在清明踏青、荡秋千、放纸鸢,当然最重要的是祭祖扫墓。
侯府上下一早就开始忙忙碌碌,而这一切同程念姝都没有关系,她照旧同怜心去郊外卖点心。
咸宜坊红庙儿街第七家铺子——姑苏程氏糕点。
今日程念姝特地写了一幅大字挂在摊前,不管有多少成效,总之写几个字也不亏。
而事实上昨天的回头客不少,程念姝则顺势告知了客人铺子初十开业。
下午收了摊后程念姝马不停蹄地赶回侯府找了方叔,又赶往了红庙儿街上的铺子。
幸而还没有被旁人租去,也是没过去几天。
一间多大算不上多大的铺子,加上小小的后院。
租金六两,加上闷儿钱,一共付了二十四两,签了租约后暂时成了她们的铺子。
虽然是租的,可是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这里两边与大时雍坊大同小异的铺子,程念姝还是第一次对京城这个异乡有了归属感。
既然店铺已经租了,也不差这几日了,免得后面还要麻烦方叔,程念姝索性在铺子门口贴好开店告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