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
第70章七十章
夜色寂寂间,陈荦的脖颈和微敞开的胸脯在急切的亲吻后泛起大片枫叶一样的红霞色。蔺九毫无技巧,到最后几乎是在搂着她发泄了。唇齿移至她锁骨之处,反复地叼起一片细嫩的皮肉。
陈荦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势,声音被咬得发抖,“你,你想要吗?"像秋风里瑟瑟的枫叶。“我们就…去,去榻上吗?”
蔺九抱起陈荦走进屋内,再放到榻上。他伏到陈荦身上,只冲动了一瞬间,还是狼狈地放弃了。翻身躺在陈荦身旁,闭上眼睛平息体内的欲望。他在那一刻突然无比清醒。在他这张皮下,杜玄渊从未尝过男女情事。他一次次难以自控地亲吻陈荦,总是在失控边缘想,如果现在就什么也不顾,要了陈荦呢?就这样要了她会怎样?他想得头疼欲裂。蔺九问:“待日后你入了朝中任职,我们的交易便算结束了,是吗?”陈荦衣衫凌乱地躺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答,“是,是的吧……”蔺九:“这一项,也算在交易中么?”
陈荦心如擂鼓,连气息都变得微弱,“哪一项?”蔺九不语,陈荦很快明白他指的是两人这样过分的亲热。“算啊,你想办法帮我谋个一官半职,让我能跟朱藻大人成为同僚,我就……”陈荦闭了嘴,又似有若无地轻咳一声,她自己已做好准备了。想到这里,她将身子又朝蔺九靠了靠,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她和蔺九在小园谈交易已有数年,竟没有发生过男女之事。一直到今晚,两人的关系好像走到了一个临界之处。
陈荦伸长颈项,找到蔺九的喉结轻轻舔舐了一下,“那,你要…“不要了。“蔺九推开她,随后坐了起来。他那眼神一下冷了下去,跟方才判若两人。陈荦好像在正泡在汤泉里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什么?”“对不起,陈荦,我还没想好这件事,不该招惹了你。”陈荦只觉得胸腹内好像都要烧起来一般,却突然坠入冰窟了。把她撩得起了意,却又突然算了,蔺九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的交易谈得那么清楚了,他还要想清楚什么?
陈荦茫然地坐起身来,只看到蔺九冰冷回避的眼神。“蔺九,你……
蔺九抬起头来,“陈荦,如果哪天你突然发现,我不是你所熟知的样子,有许多事都跟你想的不一样,你会厌恶我吗?”陈荦现在狼狈极了,眼睛潮红,气息紊乱,珠钗掉落,胸口处衣襟还敞开着一片,却被他问得莫名其妙。随即,她眉头紧紧皱起,瞪向蔺九,“不用哪天,我现在就讨厌你!”
蔺九受了她的责备,却不为所动。他伸手拢起陈荦的衣领,将那玲珑的曲线盖住。“你讨厌我吧。”
陈荦狠狠瞪着他:“你这混蛋,你以为你是谁?”蔺九看她明明是生气,却急得好像要哭了,承认道:“是,我是混蛋,我招惹了你却又中途退却。陈荦,你恨我吧。”陈荦觉得她分明被蔺九耍了,可蔺九那眼神背后却又好像多了些什么,让她看不懂。
陈荦再看了他片刻,随即恼怒地别过头,飞快起身将衣裙穿好了。她要走,被蔺九拉住。秋夜风凉,蔺九用一件外袍裹住陈荦,把她背在背上走出院子,要送她到清嘉住的地方去。
陈荦实在气不过,伏在蔺九的背上,拉开他的衣领狠狠咬住了脖子。蔺九并不躲避,全然忍着不为所动,背着陈荦只顾走路。坚硬的皮肉被咬得见了血,陈荦才心有不甘地松开了牙齿。
陈荦尝着咸味,狠狠说了句气话。“我恨你!我再也不会来这里见你了!”蔺九全然承认,在引诱陈荦却迟迟不敢更进一步这件事上,他确实卑鄙。然而,他不敢再往下了。那个和陈荦交易的人,到底是杜玄渊还是蔺九。陈荦与他动情时,又是在对谁。
这难堪与沉重的过去、伪装的身份一样撕扯着他。若有肌肤相亲,他又该如何与陈荦坦诚相见?陈荦是这个世上唯一见过他的少时与现在的女子。陈荦见过他的飞扬跋扈,见过他活到最狂妄之时在万众瞩目中跌落泥淖,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还曾亲眼看着他暴起自毁伤人……若有一天,让陈荦知道,那时的杜玄渊没有死于丞相府大火,而变成了现在的蔺九,那比让他再跌落一次还难受。
属下走进谢天的房中时,她正坐在妆台前梳发。蜀中来的富商将将离去不久,房间内还留着旖旎的气息。如今普通的客人想见谢夭一面难如登天,这位蜀地巨贾自三年前与谢夭相识,每年都会来苍梧城为她豪掷千金。共度良宵,他离去时,谢夭也不挽留。谢夭与她的恩客们总是这样的关系。
谢夭捏着犀角梳,轻轻蘸取香膏。那柔软的发丝在削肩处散开来,云一般垂至腰间。属下走近了,闻到一阵馥郁的香味。这样一盒香膏的价格,顶得上城里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谢夭的房中处处都是这样的奢侈之物,有的甚至是她的前半生也没有享用过的。这样的日子,和前半生相比,到底如何?属下有一瞬的恍惚。
“李焕,看什么?”
李焕回过神来,“娘子,您交代我去查的事,属下来禀报。”谢天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你忘了,都多少天没见你了。”“您交代的事,属下怎可能忘。”
李焕是谢天的心腹之人,这件事就像谢夭的过去一样,在苍梧城中无人知晓。李焕长得肩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