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怂恿我妹刺杀我??
心情甚好,难得不为此事动怒容,只说知道了,稍晚他会写信一封,让使者带给吕不韦,让他在河南安心住下颐养天年云云。他眼底青黑,瞧着似乎比平日还要阴鸷,可唇角又分明挂着浅淡笑意,甚至说话的语调都缓和不少。
想要为吕不韦说情的人,迟疑片刻才敢开口说话。“寡人知道了。"他一反常态没有处罚为吕不韦说话的人,只让大家没事都散了,只留下李斯与王翦。
待群臣散紧,嬴政才开口:“赵凿龟数策以谋燕,得数大吉,二位怎么看?″①
李斯和王翦:"??”
王躲赵宫亲眼所见么,怎知道人家凿龟数策得大吉。不管他们王又得了什么神通,两人的意见和初初得知赵国有这意思一样一-先观望一下,等燕求助再师出有名攻赵。君臣说完战事又论了一下农事,问李斯相里默改过的那些整地和播种机械在国内推行得如何云云。
相里默近来在研究新得的压实机械与灌溉机械图纸,但因冬日没法试验,做好也只能先搁置,转而精琢攻城机械和武器。附赠的三大土化肥材料配方,则交由大司农与籍田令安排人来筹备,待发酵成功,春日便能在王田一试,夏暑再试过没事,就可以推行整个秦国。被政事塞满脑子的赢政,只有兴奋没有疲惫,哪怕一夜没睡也不见丝毫疲态。
玄龙只能看着他叹气,生怕他哪天加班过度猝死。忙完政事,赢政也不太想睡。
想了想,似乎有好几日不见扶苏,便跑去楚姬的宫殿逗弄扶苏。扶苏已有三岁多,小小一团的奶娃娃已在正儿八经学礼仪,见了他便从席上起身,似模似样拱着捏不到一起的手揖礼:“扶苏见过阿父。”小团子保暖的衣服穿太多,上半身鼓鼓囊囊的,一弯腰就头重脚轻栽地上。“咚"的一声,听得玄龙都觉得疼。
嬴政凤眸一动,人倒是八风不动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小团子摸摸脑袋,爬起来继续行礼:“扶苏失礼了。”
“嗯。”嬴政等他站直,才跽坐到书案旁边,看他辨识的字,“这是你新学的字?”
扶苏点头,以为阿父专门来考教自己功课,便奶声奶气点着每一个字,口齿清晰地读出来。
嬴政随口问:“会写字了吗?”
“扶苏还握不稳笔…“小团子垂着眼眸,似乎有些愧疚,声音都低下去了,“不会写字。”
楚姬虽为赢政诞下一子,可见了他还是战战兢兢,根本不敢多话。身为父亲,在这个时代过度关注孩子其他事情是要被诟病的,赢政问完字,只能问他最近都读过什么故事,可有感悟云云。扶苏都一一答了。
问完,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
赢政只能回章台宫,说自己过几日再来。
大
邯郸。
赵迁打砸屋内器皿,看着自己软趴趴的第三条腿,脸色难看得很。郭开在劝:“太子,此等关头,你一定要忍耐。要是被别人知道此事,你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太子的位置要是不保,他也吃不了好果子。赵迁只能强忍。
他忍得脸涨成猪红,青筋暴起,整个人狰狞地发抖。大
李左车在邯郸城外给赵嘉送行,叮嘱他在代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忍不住抱怨:“王真是糊涂了,赵迁说要你往代地而去,他便爽快应诺,根本没有迟疑半刻。”
他怀疑王是不是忘了自己的长公子到底是谁!!赵嘉轻轻摇头,目中带着些许愁绪,语气却平静:“你在邯郸,多与歇来往,至于其他人…便做寻常往来即可。”
赵歇亦是宫室中人,深谙隐身之道,声名不显,不争不抢,左车性急切,与他为伍不容易出错。
“我记下了。"李左车继续嘀咕,“赵迁那厮求爱不成,最近脾气暴躁,我也懒得招惹他。”
赵嘉没听到下半句,转身踏上前往代地的路。大
赵闻枭乔装离开邯郸,在赵国四处游荡画图鉴和路簿,嬴政得空便会过去一同看,得了路簿就让人把舆图描上。
其实赵国乡间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里的人一言不合就拔剑,打完也不怎么记仇,反而很容易成为交情甚好的朋友。
就是这种交友活动对正常人不太友好。
她常常见到两个脑门冒血的人,眦着一口少掉一两颗牙的牙床,互相拍着对方后背,激动勾肩搭背,以“知己"互称。赵闻枭面无表情啃着可以敲碎人脑袋的干饼,一不留神就摆出看智障的讨嫌表情。
意料之中,刚才互相指着的剑,“数”一下就双双转向她。一刻不到的功夫,剑柄就成了墓碑,牢牢扎入地里拔不出来,需要用耒耜挖。
挑衅她的人,也被吊挂在火堆上,红着脸缩起脚,战战兢兢看某些人啃烤好的鸡腿。
在风雪中现身的赢政”
多么熟悉的场面。
赵闻枭靠着一手诡异的身法,险些要原地整出个门派来。其中,以名为“鲁句践(gou jian)"的人最为狂热,一路跟她爬山涉冰河,天天挠着脑袋喊她“挚友"。
“我说了,我不收弟子也不交友。“赵闻枭坐在大石头上,掏出烈酒喝一口暖身,喝完就塞好丢进布袋里,并不多饮,“你趁早死心。”鲁句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