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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叶昕不自觉蜷了蜷手指,笑了一声:“谢谢。”
顾知棠不自在地挥了挥手,“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我们日后还是朋友,同生共死,福祸共依。”顾知棠道,“天底下那么多男子,你为什么非娶南羽白不可?”
叶昕站了起来,她走到顾知棠身前,眸光低垂,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知棠,这个问题的答案,你非知道不可吗?”
“看在你我曾是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叶昕控制住心中汹涌的欲念,扬了扬唇,“现在就离开王府。我会求母皇赐一个恩典,让你远离京城,驻守边/疆,这是你们顾家上下都能保住性命的唯一办法。”
顾知棠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叶昕,你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那我再说一次好了。我在保你们顾家的命。”叶昕笑了一声,“顾知棠,我的真心不多。不管你信不信,只这一次,我是真心的。”
电光火石之间,顾知棠也像是猝然想到了什么。
她怔怔地看着叶昕:“你一个纨绔……”
顾知棠脸上渐渐浮现惊疑不定的脸色,她拔高了声调,“你和太女……你想争……?!”
“我想怎么样不关你的事。”叶昕打断她的话,双手背在身后,依旧散漫地笑,说话也轻声慢语,“你走吧。”
顾知棠神色几乎呆滞,脸色也有点苍白。
她呆愣愣地转过身,一双眼滞涩地转了转,望向远处为她大开的王府大门,慢腾腾地抬脚,步伐却重得如同拖着两块沉甸甸的巨石,几乎沉重得走不动道。
太女,圣上,叶昕,还有其他的一众王女……
是了,是了。
她怎么忘了,京城表面平静,实则波云诡谲,怕是比边疆还要危险千倍万倍。
如今她还升了职,成了圣上重视的武官,纵使顾家无意站队,也逃不过卷入政/治漩涡的斗/争当中。
顾知棠心情沉重,看着王府大开的大门,明明前路就在眼前,只要她走出去,走出去就好了。
置身花团锦簇的回廊之中,明明是无比清晰的前路,脚下却忽然像是起了雾,摆开了阵法,将她围困于阵眼之中,让她忽然迷茫了起来。
逃得过吗?
不。
逃不过的,逃不过的——
不仅顾家逃不过,就连叶昕也——
*
只差临门一脚,就要出了王府大门。
顾知棠倏地瞪大了眼睛。
她仿佛奋不顾身一般转过身去,朝着本该离开的路不顾一切地往回狂奔。
像是要逆着风,又像是要逆着天,逆着命。
——逆着天命。
“叶昕!”
撞开前厅高耸直立的大门,重重地嘭地一声,好似连照在门上的阳光都要撞碎,被门缝切割开去,碎裂的暖光扬起一阵小小的灰尘,在阳光下欢快地起舞,一如顾知棠兴奋得近乎致命的心情。
那是一种因为豪赌而引起的、心脏快速跳动得近乎崩裂的致命兴奋感。
败者绝命,赢家通吃,只看一个人有没有胆量上桌。
去了边疆,避开了危险,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不论何时回到京城,只要回来,势必会再度被卷入漩涡当中,到那时,还要祈祷有另一个叶昕愿意放顾家离开吗?
逃不过的,走到这一步,顾家逃不过的。
叶昕也逃不过,她是皇女,于她而言,这是一场从出生起就是你死我活的皇室斗争。
在京城——在这片最繁华的中原之地,在这个最集中的政/治中心,谁也逃不过。
“叶昕,你出来!”
顾知棠高声喊着她的名字,“不要躲着我!”
她无头苍蝇一般在前厅里绕来绕去。
王府的路她不熟,没有小侍引路,她很快就会迷路,“我不走了,你出来!你就算不再见我,我也不会就此离开!”
听到前厅发出的声响,很快就有两三个小侍出现在顾知棠面前。他们惊讶于顾知棠还没离开王府,又不知她为何回来把他们刚收拾好的前厅再度打开。
顾知棠好不容易见到活人,不等小侍说话,迅速上前拽紧一个小侍的衣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沉声道:“带我去见叶昕。”
小侍吓得两股战战,“殿下,殿下说她不见客,将军还是请回吧。”
顾知棠气极,抬手想给他一拳,又怕把叶昕府里的人给打死,一松手将他扔了出去,吓得其他人迅速作鸟兽散。
“她说不见就不见,凭什么?我偏要见。”
小侍摔得龇牙咧嘴,哀嚎出声,正要起身却又被顾知棠一脚踩了回去,趴在地上凄凄惨惨地叫唤,不敢动弹了。
顾知棠环顾空荡荡的四周,除了脚下一个小侍再无他人。
实在气急,她忍不住对着空气痛骂出声,“叶昕,你给我出来!”
“你个孬种,是不是不敢出来见我!”
“你个蠢货,你自作聪明,以为独自一人就能应对一切吗!”
“你个混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