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考(大修)
送。” 那哪行啊,现在她就是这个家的皇太后,“小方子”着急伺候着,说:“没事,苗苗自己跟小黄待着也行。” 自打有狗,孩子什么都不怕,看到老鼠都敢“汪汪”两声。 赵秀云犟不过他,下楼的时候心情甚好地跳两节楼梯,把方海吓得不轻,说:“当心摔倒。” 他几时是这么碎碎叨叨的人了? 赵秀云好笑道:“我要是连这个都考不过,书就白读了。” 资格考只考语文和数学,平均分三十就能拿到准考证,要是这点成绩都考不出来,她早八百年就回家种地。 方海心想也是,但还是紧张。 他把媳妇送进考场,又站在外面等,像他这样的人不少,有女人牵孩子等爸爸的、有男人抽着烟等媳妇的、有老太太等儿子的,三三俩俩聚一块,也说说家里人的复习情况。 原来这种事,方还是能躲多远算多远,他不善交际啊。 今天是一反常态,支着耳边听,边听边琢磨,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话,咋像都复习得不大好的样子。 他最近没少出门打听,这次考试三十周岁以下都可以参加,不论是否具备高中毕业证书。 对很多人来说,读书已经是很遥远的事,再加上种种原因,家里能翻出本教材都不容易,新华书店天天大排长龙,来家里借书去抄的人络绎不绝。 说真的,不是要复习,方海都不知道家里有那么多学习资料,他是带字的东西看不得,从来没去翻过床底下那俩大箱子。 由此可见,他媳妇对上大学这件事的渴望。 哪怕是天塌了,方海觉得自己都得补上让她去上。 不过天肯定是不会塌的,但赵秀云的心有点塌。 她这阵子除了读书什么都顾不上,等考卷发下来彻底愣住,她觉得这题目不算难。她生怕是自己没读懂题,犯大意失荆州得错,悄摸摸打量着,怎么周边的人都在抓耳挠腮。 是题目很难吗? 她抓着笔都有些犹豫,出考场的时候还在嘀嘀咕咕。 方海掐着时间去公社饭店买饭,回来正好赶上她出考场,一看脸色这样,心里咯噔,怎么回事,没考好吗?不能够啊。 赵秀云都没顾上跟他说话,侧耳倾听。 出考场的人都在对答案,五花八门的都有,家属院也有人来考试,问她怎么答的,她一五一十都说,也问问别人怎么答的。 研究好一会,她才确定,这题目对她是不难,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挺难的。 埋头做题,心里没底。 赵秀云向来不敢自视甚高,只怕摔个大马趴,这会彻底放松下来,觉得无论如何自己也会有书读,脸上绽放笑容。 她笑,方海心里松口气,说:“回家吧,苗苗估计等得要害怕了。” 其实苗苗现在可勇敢了,小黄虽然还是只八个月大的小狗崽,可不愧祖先之威名,对着谁都龇牙咧嘴地叫唤,殊不知那么点大个头,看了让人觉得可爱。 赵秀云复习的时候有事没事就把它抱过来摸一把,心情都放松不少。 夫妻俩到家的时候,苗苗正在楼下遛狗。 她现在胆子大不少,是人仗狗势,看到爸爸妈妈矜持地走过来叫人。 赵秀云最近也没怎么有空管孩子,摸一把她的头发说:“你爸给你扎的这是什么?” 方海第一眼也看到女儿松松垮垮的头发,连忙说:“不是我绑的。” 他今天早上也是心神不定,顾得上叫孩子吃完饭就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了别的。 苗苗骄傲昂着头说:“是我自己绑的。” 她这一动,头发彻底倒塌,散在肩膀上,像个疯姑娘。 赵秀云帮她重新弄好,说:“走吧,上楼吃饭。” 苗苗不大懂大人的忌讳,方海一句没敢问考得怎么样,孩子是毫不在意,问:“妈妈考完试了吗?” 这几天她想跟妈妈说话,爸爸都说妈妈要复习,小丫头都有点不高兴了。 赵秀云已经转过弯来,说:“考完第一场了。” 有一就有二,苗苗还是小脸苦巴巴,懂事地说:“那妈妈考完试再带我玩吧。” 听上去可怜得不行,赵秀云弯下腰说:“嗯,等考完妈妈天天带你玩。” 方海故意说:“爸爸带你玩你不也挺高兴的吗。” 昨天是谁说“最喜欢爸爸”的? 苗苗觉得有点尴尬,小爪子挠挠后脑勺不说话。 可爱坏了,方海扯她的小脸蛋说:“回家吃饭吧。” 轻轻地,也不疼,苗苗露出牙齿笑,觉得这就是我们还很好的意思。 赵秀云看了也笑,这些日子的烦闷一扫而空,不管会考得怎么样,考上以后会怎么样,一家人都好好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