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传闻
并州,在南境二十四州中,并州距离京城最近,他手里执并州五万兵马,若是支持太子,东宫无异于如虎添翼。 如今他知道了自己是女子,便有了把柄在他手里。 该如何是好?谢慕云想。 窗外的雨势加大,她蜷缩在被褥里,目光停留在一侧的衣架挂着的那件紫色狐裘上。 她细细思索一番,暗下决心,一定要除掉萧政亭。 后半夜,谢慕云终于抵挡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翌日,卯时至,谢慕云始醒。 她起身后用束带缠绕住身前的两处柔软,加层里衣后披上长袍,系上革带,在腰间挂上一枚佩玉,接着将墨发用冠束起,朝着自己脸上抹了层黄粉,遮盖住原有的雪白肌肤。 后出门,前往大厅。 她母亲一早就差人来告知,说是一大早,她父亲就知道她回来的事。 果真,她的警告无效,昨天晚上那小厮,定是偷偷去告诉了谢怀川。 谢慕云想,这大宅内的心眼子,可真不少。 她沿着长廊往外走,还没走到大厅便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怒骂。 此时大厅内。 一个年逾六旬,头发半白,满脸皱纹的长者颤着手指着地上跪着的少年,怒骂一声: “来人,拖出去,打二十下板子,之后给我将《增广贤文》抄写十遍,关进佛堂跪着,看他日后还敢不敢给我在外面乱嚼舌根!” “祖父,祖父,我真不是故意的.....祖父!” 少年被人架着,不停地为自己申冤,地上跪着的女人拉着谢将军的衣袖,哭哭啼啼地求饶:“官人,风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绕了他吧。” 柳姨娘的声音软黏,哭得梨花带雨。 谢慕云不知道发生何事,停下脚步,驻足长廊。 她那薄情的父亲一改往日的态度,厉色呵斥柳姨娘:“你也是个无用的东西,好好的孩子让你教坏了。” 谢怀川:“来人,请柳姨娘回青兰阁去。” “官人,官人!” 不管柳姨娘如何挣扎,谢父都无动于衷。 谢慕云纳闷,她那庶弟到底是犯了何事,惹得父亲与祖父发怒。 她走近,行礼:“见过大哥,父亲,祖父。” 几人顿感惊讶。 “三弟,你何时回京的?”谢慕安率先开口。 谢老太爷转身回头望见几步开外的谢慕云,心存疑惑:“怎么提早回来不说一声。” 谢慕云淡声解释:“昨日回到府内夜已深,阿云心想,祖父与父亲怕是已歇息了,就没有着人告知,还请祖父与父亲莫怪。” 五年未见的儿子突然回京,谢怀川冷声开口:“为何拖了这般久才回来?” 谢怀川话里暗藏不满。 谢慕云解释:“儿子受伤了,王爷便令我在肃州多待上一个月。” 谢怀川瞅见谢慕云裹着纱布的手,放缓态度:“日后行事要多加注意,莫要被人轻算了去。” “谨遵父亲教诲,儿子知道。” 谢慕云问谢老太爷:“祖父,这四弟是惹出何事了,怎惹得祖父生如此大的气?” 谢老太爷挥挥手,让站着的几人坐下。 侍女给几人端来热茶。 青玉茶盏内沏开上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谢慕云端起热茶,饮用。 谢老太爷无奈道:"那混账东西,跟着翰林院的那些文人一起,在外私自议论当朝政局,满嘴胡言,私自编排镇南王的丑事。” 谢慕云听见镇南王这三个字,好奇问:“什么丑事?” 谢怀川:“外面如今议论纷纷,说是镇南王好男色,有龙阳之癖。” 噗— “咳咳--”谢慕云手中的茶杯一晃,她被热茶呛了一口。 谢慕安在一旁拍她后背:“无碍吧?” “无..无碍…” 谢慕云抬眼,见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的目光打量她。 她轻咳两声,说:“祖父,父亲,我只是过于震惊,并无他意。” 她脑海中突然蹦出昨日他们在一起抵死缠绵时,他说的那些浪荡话。 好男色,龙阳之癖? 谢慕云觉得这个传言,很荒谬。 谢怀川睨了谢慕云一眼,眼神里带了些别的意味。 谢老太爷放下手中的茶,语重心长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