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襟上嗅到混杂着药草气味的冷香。 飞段本来就离得很近,稍稍垂眸便能看到女孩子洁白细腻的后颈,他倾斜着身体趁势压过来,凑近闻了闻,好香;再凑近闻闻,确实好香;再凑近…… 没有再了,因为雪伸手去推开他的脑袋,意料之内地推不动,于是毫不留情地一把打在他脑门上,终止了这堪比骚扰的行为。 他揉了揉发红的额头,一脸无辜地提醒,觉得自己是在以德报怨, “既然戴着查克拉抑制器,你还是谨慎点比较好,毕竟不是谁都能被你打一巴掌还不还手。” 此时两人凑得实在太近,雪能感觉到飞段开口说话时,扑在她下颌上的热气、火云袍上未散尽的血腥味和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 千娇百媚的眉眼攒出一丝锋利的讥诮,她冷笑了一声, “那玩意是我自己戴上的,当然随时都能摘下来。再说了,就算戴着抑制器,我照样能把你打的邪神都不敢贸然相认。” 飞段察言观色的能耐向来都不行,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还扯上了最尊敬的邪神大人,但他还是自以为体贴地闭上了嘴。 斜斜插在发髻的流苏刮过飞段的耳畔,晃响了清脆悦耳的玲珑声,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节节涨高,暗紫的瞳孔微微放缩,目光里写满了贪婪和狂热。 飞段突然灵机一动,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笔尖小心翼翼地点在女孩子右眼稍稍往下的位置,在白瓷般的肌肤上晕出一星黑墨。 雪并没躲闪,只是微微眯起了蓝眸,“你干什么?” “这是艺术。”飞段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都亮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评判道。 雪惊奇地睨了他一眼,眼神里流露出来自知识分子的冷笑: ——哦,你也懂艺术? 那一点墨星印在煞白的皮肤上,而眼尾和唇色却红的秾艳,容貌昳丽的少女眼波流转,恍惚像是蛊惑人心的画中艳鬼。 飞段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牙尖,朗声大笑起来。 雪慵懒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苍白的指腹抚摸过扇面上的红梅纹样,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纤细的手指突然一压扇骨,折扇啪的一声合拢, “有什么事?” 停在门口的红衣小侍女立刻会意,只把门轻轻拉开一道缝隙,侧转、俯首、贴地、行礼,连目光都不敢沾染半分,低垂着头小声地复述传话, “绫子小姐,今夜有贵客来访,不知您是否梳妆妥当,音叶花魁请您移步一叙。” “我这就去。”雪眼神微动,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意,起身整理着和服,就要往外走。 飞段一扬锋利上飞的眉刀,疑惑地挠了挠头发,“你要去哪?” “我现在这个身份是梅本屋的振袖新造,”她指了指自己,露出了个费解的表情,觉得这问题好莫名其妙,“你觉得是去干什么?” “……?”飞段倍感震惊,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问题所在,伸长了胳膊猝然一抓,只来得及攥住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准去!” “别闹了。” 雪微微侧过脸,笑得明艳又妩媚,反握住他的手腕,熟练地顺毛,声音放得很轻, “我是去杀人啊,这不是很符合邪神教的教义吗?你也一直想让我也信仰邪神,为什么要阻拦我呢?” “嗯,说得也是。”眼睛圆溜溜地睁大了一瞬,飞段莫名带上点懵逼的无辜感,直觉有哪里不太对但又无从反驳。 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含笑抬眸,弯弯的眉眼间满是依赖和鼓励,“你去看看角都来了没有,明天请你吃猪排饭。” 似乎被那眼神烫了一下,飞段罕见地一愣,旋即游移着错开了眼睛,顺从地跟在她身后,“真拿你没办法。” 啊,怎么说呢,他现在真的好像听话的浅毛小动物,雪有被可爱到,危险地眯起眼睛,心头升起一阵痒意,没有人能拴住狼的脖颈,但这驯养起来才有挑战性啊! ——不,飞段是重要的同伴,怎么能这么想呢?她晃晃脑袋,把糟糕的想法一并甩出去。 雪走到雕梁画栋的长廊尽头,冰蓝色的眼睛便被无数灼灼的火光映亮了,明明灭灭的红灯笼像是璀璨的星辰,浩浩荡荡地缀成一条绯红的长河,在花街里流转成瑰丽的星云。 她回想起游女们送别客人的姿态,脸上带着温柔又谦卑的微笑,在栏杆前柔柔地下拜,“请慢走,路上小心。” 飞段倒是很不适应,脚步都不太稳了,但又不住地回头。 这时,一个醉醺醺的武士踉踉跄跄地从一间屋子走出来,正好看见这副场景,指着飞段大吼大叫, “绫子,你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