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
下去。
她提笔落字。
“父上大人膝下敬禀: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儿此番远赴北境,收获至深,欲借书信细述……”
信才写一句,柳意绵便将纸张撕了,换了新纸,还是用白话好,不然她怕不爱文墨的爹爹看的头疼。
“爹爹,女儿已安全抵达坪城,这一路上无惊无险,虞伯伯对女儿照顾有加,一切安好,勿念。
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女儿第一次瞧见频婆,硕果累累,挂在翠绿枝头,鲜艳欲滴,好似繁星缀于星河。
存果核二三,欲归家种植,同爹爹共同品尝其中滋味。
又一日,偶遇羚羊群迎风奔走,风姿绰约,存画作一副,赠与密友乔乔。
接近坪城时,赶了夜路,马儿和士兵疲累,走的极慢,夜深终是停下,抬头见明月孤立于苍穹,想爹爹了。
深夜寒凉,虞伯伯拿了烧刀子给我御寒,烈酒入喉,辛辣刺鼻,效用却极佳,一点儿也不冷了。
再泯一口酒,恍惚瞧见爹爹擦着银枪,同将士们饮酒碰杯,豪情壮志的一幕,女儿有没有说过,女儿以爹爹为荣。
爹爹放心,这段时日,女儿会好好成长,不辜负爹爹期待……
纸短情长,言不尽意,愿爹爹和乔乔康健无忧,诸事顺遂。”
话已尽,柳意绵停笔,将信和想寄回去的特产、礼物一起装好。次日一早便将信件寄了回去。
今日的天依旧灰蒙蒙一片,柳意绵走在路上,鲜少瞧见绿茵茵的树木,风沙乱眼,周遭空气也极干燥。
环境确实恶劣。
买了些衣物和女子私用物品后,柳意绵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士兵们没换衣衫,不少百姓往他们身上瞅,挺轰动的。
“柳姑娘,现在去哪?”顶着赤裸裸的目光,士兵们不大自在。
“去买些书便可回了。”
柳意绵如此说,却先进了一家成衣铺,给跟着来的三个士兵买了身衣裳,让他们换了,这才去了书铺。
挑了小半个时辰,手上多了几本书,多是关于北境风俗人文,地理环境的,她还想买些别的,可惜一直没找到。
“掌柜的,这儿可以关于北戎人的书籍?介绍北戎地势之类的也行。”
她想多了解了解北戎人以及他们的风土人情,或是地势地貌。
话落,耳边倏的多了一道轻嘲,“若有这些,北戎还会存在?怕是早被歼灭了。”
柳意绵嘴角抽了抽,不用回头也知道,又是他,离戈。
她置若罔闻,将挑好的书给掌柜的包好,付了钱便要走。
到了门口不出所料,被人伸手拦下。
男人一袭红衣似火,双手环于胸前,椅门而立,半边浓眉微微挑起,往下本是一双含情眸,偏偏目光透着轻视与傲慢,仿佛谁也瞧不上。
“你不好好在肃州享福当大小姐,跑来北境做什么?”
柳意绵推了推,他纹丝不动,索性从他手下钻出去,像泥鳅一样溜走。
还未走出几步,腰间忽然多了一双大掌,一个旋转间被掳上马,颠的五脏六腑都晕乎乎的。
“离戈,你个疯子,快放我下来,你敢欺负我,我让我爹爹杀了你!”
她被粗鲁的横在马背上,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吐,咬牙切齿怒骂。
“哟,死丫头还挺凶,你爹敢不敢杀我不知道,但我若放手,你会先死,坐稳了,驾!”
马蹄哒哒哒,跑了十几里。
到了边境城门口,离戈利落的跳下马。
柳意绵脑子已被颠得丧失了思考能力,身后少了些支撑,浑身酸软的她开始往下滑。
离戈下意识扶一把,见她忽然捂住嘴,脸皱成了包子,半路缩回手逃了。
“呕——”
她双腿发软,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起不来,直接趴在地上吐了。
他站得老远,捂着鼻子,满脸嫌弃:“这就废了?你也太弱了,得多锻炼锻炼,真不像将门之女。”
柳意绵抬头剜他一眼,狠狠记在心里,此仇必报。
等那股眩晕结束,小腹也不翻滚了,她拿帕子擦擦嘴,嗓音凉凉。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了解北戎人吗?我知道的最多,喊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如何?”离戈淡淡勾唇,语气轻佻,丝毫没有做坏事的心虚。
柳意绵深吸一口气,平静道:“好哥哥,说吧。”
不知是否是错觉,听了这话儿,离戈目光呆滞了片刻,摸了摸耳垂,唇也微微颤了颤,似是惊诧到了。
半晌,他掩面咳嗽几声,转身上了城墙,见身后没动静,捏着嗓子,扭头说了句‘跟上’。
柳意绵不慌不忙跟上去,心底揣度他的用意,却始终不得其解。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这一出是为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