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也许是如今气氛太压抑,此时此刻,空气也凝滞到极点。头顶灯光变幻,包厢骤亮,匀开的光线彻底取代了满室的昏黄。直至门砰地一声闭合,几人思绪停止打转,彻底反应过来。沈绵离开了。
沈绵,她刚刚和顾亭钰提了分手?
看清状况, 林纵舒替沈绵不值得,低低骂了声渣男,拎包匆忙追去。门再度开了又合。
变故生得太快,几人反应不及。
明明之前还要结婚,怎么闹到分手的地步了?惊愕之余,几人疯狂腹诽,心情也起伏不定。唯独那个当事人,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话。他站在了那里,眼皮垂着,视线落在矮桌上的酒杯。
酒杯盛满酒液,那枚戒指撞开了那层分界,薄淡的水汽晕开,渐渐停止了沉浮。
身影遮下。
戒指被弃之如履,变得暗淡无光。
顾亭钰不说话。
他神情寡淡,只拿起那个酒杯,无人参透此刻的心情。他就这样由着她离开。
旁人看着,仿若浑然的不在意。
林子越最先回神,拿起面前的酒杯,“还闹起脾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斯菲推的她。”
忽然开了话茬,场面也停了凝滞。
林子越的话虽糙,但几乎说中了在场几人的想法。毕竟是沈绵推的许斯菲,她哪来的委屈?
更何况,他们不相信她说的分手是真的。毕竞,她那么喜欢顾亭钰。“她就是说着玩玩。”
“是啊,沈绵多喜欢…
话落一半,那人瞟了眼顾亭钰的神色,剩下的话也卡在了喉咙。许斯菲心头悸动,涌入化不开的甜蜜。
她从未想过顾亭钰会为自己出头,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沈绵,他选择了自己呢?
思及此,许斯菲喉咙一痒,不由张了张唇。忽然,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
异常突兀、不容忽视。
顾亭钰抬眼,语调凉似水,“出去。”
只有两个字,却足够令周遭空了空。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在观察顾亭钰的反应。毕竞被当场落了面子,哪怕是不在意,怎么说也不会像表面上那么平静。直至,这道声音响起,拉紧的弦忽然崩断。林子越放下交叠的腿,神情凝了凝,不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顾亭钰话少,但分量十足。
一时间,他们心发紧,不约而同地看过去。男人眉目漆深,下颌绷紧,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凉薄。对在场所有人说了这句,没有例外。
许斯菲脸庞一白,犹如当头一棒,忍不住唤他,“顾亭钰……”顾亭钰挑开眼皮,唇弧松动,“听不懂么。”空气一瞬凝滞,陷入冰封状态。
几乎是同时,砰地一声一一
顾亭钰扔掉酒杯,砸开的玻璃坠在桌侧,不规则的碎片猛的撞开,于地面晕开深重的液痕。
太过突然,几人错愕之余,也纷纷起身。
有人吓得叫了一声。
那边,顾亭钰撩开眼皮,眉心攀上从未有过的冷意和戾气。“滚。”
夜色如墨,厚厚的云层遮掉半边月。
冷空气在鼻息凝成了水雾,沈绵胸口起伏不定,晦涩的情绪在疯狂翻涌,令她浑身发寒打颤。
好冷。
心头被骤然抽去了重量,空荡一片,被无休止的悲哀取代。沈绵知道自己不该难过。
她该愤怒、该失望,该冷绝清醒,唯独不该在这时控制不住地掉眼泪。沈绵痛恨自己的脆弱。
可漆黑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也在无声中放大敏感的神经,她呼吸发凉,不受控地想着顾亭钰的那句话。
他要她道歉。
要她对许斯菲道歉。
现实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沈绵彻底如梦初醒,喉咙涩地发疼,神经受了冲撞,几乎凭本能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绵!”
林纵舒追上了她。
见她那模样,她心疼的不行,紧紧拥抱住了沈绵,嗓音也有些哑,“绵绵,别难过了,你该开心才是,终于结束了一段让自己负累的感情,开始新生活。”
林纵舒温下嗓,字里行间难得的认真。
她是一个旁观者,清楚看着沈绵在那段感情的沉沦,无数次痛恨自己做不了什么。她知道这是沈绵必须要自己跨过的课题,她骨子里缺乏安全感,渴望被爱,也偏执的想要抓住那份爱。
然而,感情是双向的。
一味的忍让退缩,只会换来一次次委屈。
沈绵窝在林纵舒怀里,久久没说话。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跌宕起伏,爱恨嗔痴,醒来后却是来去无踪,什么都没有。
良久。
沈绵睫毛颤起,几乎自嘲的笑,“我只是忽然发觉,自己这些年,仿佛真的活成了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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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绵和顾亭钰分手了。
这件爆炸消息迅速在圈子传来,但几乎都是默契地私下讨论,无人敢舞到正主那去。
尽管,顾亭钰看起来并不在意。
他照往常查房、出诊、手术,剩下的时间则用来研究相关的影像资料和出SCI论文,他需要这些用来评下一轮的职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