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齐楚浙党,波起涛涌(求追读!)
方从哲身体虽枯瘦,然而此刻却迸溅出巨大的能量。
“朕非无情之君,卿是救国之臣,国事艰难似今,唯有你我君臣齐心,方才能够扭转乾坤。”
朱由校目光灼灼的看向方从哲,道:“有朕一日,便保方家富贵,这是朕的承诺。”
方从哲闻言,心砰砰直跳。
如果说之前他作马前驱,是因为一腔热血,如今朱由校这番话说出来,彻底去了他的后顾之忧。
“陛下隆恩,从哲感激涕零,必为陛下,为我大明,燃尽残躯,老臣告退。”
朱由校望着方从哲的背影,心中感慨莫名。
方从哲想要归老,被他硬拽着送往战场。
是期许获得皇权支持,与东林党争权夺势。
还是真欲做大明神剑,破除沉霭。
朱由校暂不清楚,也无须清楚。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他只需要高高在上,做渔翁即可。
当齐楚浙党弹劾东林党,翻东林党的老底,揭他们的罪证。
当东林党反击,也去翻齐楚浙党的老底,揭他们的罪证。
最后,手下这些臣僚,各个都不干净。
该辞官辞官,该移职移职。
权力自然掌控在他这个皇帝手中了。
现在,还不是他入局的时候。
不过,这也只是朱由校最乐观的估计。
即便是有一个内阁首辅替他冲锋陷阵,恐怕要彻底掌权,也不容易。
好在...
局势朝着好的方向走不是?
“魏朝,让张之极、骆养性到端本堂候朕。”
无论时局如何变化,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谁知道你生病的时候,御医给你喂的是什么药?
...
泰昌元年九月十五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静悄悄的过去了。
已过酉时。
文渊阁值房外,夜幕如墨,沉沉地压下来。
黯淡的天色下,高大的宫墙犹如沉默的巨兽,投下大片阴影。
原本圆润皎洁的月亮,此刻高悬天际,却被层层乌云肆意遮蔽,只透出些许微弱的光,仿若一位蒙着面纱的仙子,朦胧难辨。
值房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昏黄光晕摇曳不定,将值守书吏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偶尔一阵夜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更添几分寂寥与肃杀。
文渊阁值房当中。
方从哲还在处理政务。
这已经是下值的时候了。
阁臣朱国祚上前对方从哲行了一礼,温声道:“阁老,政事繁杂,如何处理得完?还望阁老以身体为重,大明这千斤重担,尚需阁老担负。”
此刻文渊阁值房之中,刘一燝与韩爌早已下值离去。
朱国祚是今日留守直庐的阁臣,酉时至次日卯时,期间需随时待命。
“多处理一些罢。”
方从哲笔杆未停,洋洋洒洒的评语挥毫而出,眼神坚毅。
朱国祚心中奇怪,只得是吩咐书吏给方从哲温些茶水,准备些糕点吃食。
到了夜极深之时,方从哲才放下笔毫。
堆积的奏疏,他几乎都已经票拟好了。
他对着属吏说道:“这些都送到司礼监批红。”
不知道党争究竟会激烈到什么程度,方从哲将能处理好的事情,提前便处理了。
看着属吏离去,方从哲也起身离开了。
朱国祚当即起身相送。
“阁老,请。”
出了值房,方从哲转头说道:“山高路远,兆隆不必相送了。”
山高路远?
朱国祚愣了一下,不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
而方从哲则已经在两名仆役提灯笼引路,四名锦衣卫校尉护送下,渐离了文渊阁,向北经内阁专属通道至会极门而去了。
远远望去,宫灯火光渺茫,两个提灯仆役带着方从哲,驱散了黑暗,又被重重黑暗吞噬。
直到彻底不可见。
朱国祚心事重重。
今早方阁老递了牌子至慈庆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