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玉4
不用?怕我会害你的宝贝友人?”
她轻笑了声,抬手抚上他的唇。
上一秒还急促的呼吸忽地停顿。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瞬间变成了山石的一部分。除了嘴唇。
她指腹碾过,他嘴唇就跟着颤栗,是他全身上下仅剩的反应。“既然这样,"她说,“那就由你来受着吧。”话落,她指节使力,强硬地撬开了他的唇。虞白鸣了一声睁大了眼睛,想抿唇,但已经晚了一步。指节挟着冬夜的寒意长驱直入,压住了他舌尖。
指腹是粗粝的,带着常年骑射留下的茧。
他记得她这块茧,小时候动辄磨破,没少帮着包扎过。他也清楚地记得她的手指。
从前每次递给他,要么是要他包扎换药,要么是藏了虫子吓唬他,要么是给他带了从御花园里偷来的花。
可现在。
现在。
她在玩他的唇舌。
他顿时心跳快得发晕,胸腔在这一瞬饱胀欲裂。柔软和滚烫,听上去毫不相干的词,竞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燕昭觉得很神奇。
他瘦得一把骨,人也倔得厉害,唇舌竞然这么软,她也觉得神奇。他在她指尖鸣咽,但没用,只会抵得更深。两根,三根,他口腔都被撑满了,唇角溢出了一丝晶莹。眼泪簌簌地落,不知是难受还是难堪,舌尖努力想把她推开,却因为过于湿软,而显得像是在回应。
真迷人,燕昭心想,也真可恨。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一个重物欲的人。不感兴趣的东西,随手丢了或任意挥霍,她都全无所谓。
金银珠玉,权势地位,她都不在乎,若不是失权会死,这个摄政之位也上不了她的心。
可现在,他最脆弱的地方被她捉在指尖,她却觉得还不够。他掉了泪,不够,他鸣咽着求饶,不够,唇舌被她搞得一塌糊涂,不够。他该哭得更凶,求饶声该更可怜,盛放得应该更靡艳。一朵漂亮的花,她可以忽略,可以无视,也可以放他随水飘零。但只要她想摘,就该是她的。
直到他好像真的快要受不了了,燕昭才抽回手指,又把满手水色重重蹭回他脸上。
整个人彻底变得狼狈,唇边湿着,脸颊湿着,眼尾也湿着,满脸的水和泪。呼吸终于顺畅,他轻喘声几乎破碎,嘴唇微张,带着嫣红可怜地颤。欣赏够了,她才威胁似的开口,“以后……“以后不会了,殿下,再也不会了,”
他抢先一步出声,声音还哑着微微颤抖,“我以后再也不……再也不偷偷出去了,我知错了”
燕昭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睛。认错这么快,看来是真的很怕她刚才那样。很好,找到了惩罚他的新方法。
“态度不错,"她说,“但很可惜,我已经不信你了。”“我说过的话你忘了?我最讨厌背叛。欺骗,也是背叛的一种。”“阿玉,你真的让我很生气。”
虞白还没回过神来,就再次愣在原地。
意识还混乱着,耳边的话他都有些听不懂,但本能地感觉到了冰凉。脸颊的湿痕被冷风吹得冰凉,身后抵着他的山石冰凉,燕昭睨着他的眼神,暗色沉沉,似乎也是冰凉。
刚才还滚烫的心跳再度慌乱,他一下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知觉虚浮地飘荡着,不安地蜷缩。
“殿下……“他不安地开口,抬手想去找她的袖角。却被毫不留情抽离。
指尖落空,他胸口也蓦地一空,冷风猝然灌入,恐慌瞬间席卷全身。“殿下是要.……
想到某种最冰凉的可能,他声音再次发颤,“是要……赶我走吗?”“赶你走?”
心跳轰鸣间,他听见燕昭轻笑了声。
“哪有这样的好事。”
燕昭再次托住了他的脸,强行与他对视,
“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也别想离开。哪也别想去,也别想着自己清清静静待着。”
“从明日起,我去哪你去哪,寸步不能离。听明白了吗?”她轻轻晃了晃他的脸,接着又笑着说了句什么。听不明白的,虞白恍惚地想。
大脑一团乱七八糟,翻来覆去只留下两个字。好事。
直到燕昭一如往日紧箍着他睡下,他亢奋的心跳在深夜里迟钝地宁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是什么。
一一正巧,明天要去伯阳,你的家乡啊。
她说,阿玉,我带你回家看看。
望着眼前的黑暗,虞白再一次陷入混乱。
…坏了。
伯阳。家乡。
假的。
…坏了。